雨打河塘

沉睡的阿修罗

                                                                雨打河塘


                                                              文/沉睡的阿修罗


   迅猛的雨， 以俯视的姿态冲下来，夏雨来得急切，却带着舒爽的凉意，能从披挂的一袭青丝灌输至脚底的每一次踏出。空气经雨打搅，颇显得有些生分，寂寥无趣。雨丝分成无数个点，无数个气泡，无数白光击落夏的坦途。一条看得见的路，曾经是如此傲慢、轻视的一地不堪的叶片，如今，它除了埋头苦思，已无任何分解。雨，客留谁家？淅淅沥沥，雨势渐变得乖张时大时小，分明像极眼神变幻出无数潜影，也象极了一弯弯凌利象牙，发亮而闪耀刷刷划过心间哗然跃起的六月。仿似一只鱼探究荷面，碧波叠影处升起的一束柔姿嫣容。

   靠着磁湖畔一路曲径向前，湖水在雨水的击打下，波光潋潋，浪涛连成宽广的一片，在偌大天际下滚动着。是在谱曲还是在追赶逝去的浪潮？大自然偶然天成的节奏，总能自成一曲，令人概叹与回味。无畏疲乏的雨，在前方追赶，似曾相识的影子，那些似曾相识的去处。正如去年这个时侯，我与友人同往这条路，携手眺望湖光尽处余晖，那时的霞光倒映在水里，光与影两两相望，浑然似个不舍退却的二八女子，初见情郎的羞涩模样。霞光，一点点隐没，陷落，把自己融入湖水深处，梦与境的归一。少年时，也曾有过举目霞光的时刻，在故乡的长堤上，用一种无比惊奇的目光，去省视日月交辉的场景，感叹光芒在黄昏中缓缓散尽，感叹一种无法言喻的静美，落日渲染出心灵沉醉的思索。


  无味深长，雨里飘着香气，不是特意种植的花花朵朵，却是雨带来的静香，浸润出泥土与湖水的纯净本质。也许只有在飘雨时分，才能近身体会。偶然，会停下，默然观察雨的俏皮，它的多彩，仿若点化尘世的妙笔，一点一横，直的，竖的，飞跃的，低沉的，最奇异在是溅入水里，时而冒成泡，时而化作音阶，白光划作翩然的跳动。雨是惊艳的字句。是江南横笛，还有一幅幅文人的墨宝。特别是春时雨，柔柔，细细的，油纸伞幻化的姑娘，已然成为一段佳话。还有秋雨，愁思善感，隐士品性萧瑟于一波舟。冬雨，是另类，冷静凄清，伤情无数。而夏雨，俨然是关不住的窗，来便来了，去便去了，即便小小的雨，也带着缕缕豪气。如同眼前，白光飞羽，箭心四起，不一会功夫脚下便积起泊起一一处处洼地。而让人陡然惊起，慢慢走近的荷枝，从云袖间倾泻出一股股水流，接二连三的跌落，打破空中雨巷的寂静。雨积成水珠，不安分的从最上的荷叶跳落，又“嗖”的落入水里。那一声惊情的水声，不知惊动多少静默的眼睛。


  遥望去年，与友还只是初初相识，只为着赏荷而赏荷。从磁湖边角落步，沿着阳光散漫的柔光，迎着夏风，任其耳鬓斯磨，挑起一丝丝发稍。夜风习习，如众多女子般，我们赏析于湖水依依，轻抚过柳叶青青，笑谈荷枝蔓蔓、花香逸远，一切皆是盛年景致。仿佛昨天的气息仍在眼前，隐约中，在这稀疏飘移的雨中，我尚能触到一丝余温，如此真实，又如此悄无声息。就如水波捧起一束花香，推开红云游动的视线，推开风，推旧日的一切繁琐。恍在，我们在寻找另一双眼。你可曾寻见？简简单单的欢喜，沿着一路星光散布开去，跌宕之后唤醒那个易于感动的自己，那个与湖水相隔的自己。


   不仅惊叹于荷的洁净美好，还叹服它铺天盖地的生命力。回想，说起过不知何时，能看到荷香漫漫，能亲见荷的碧水相连。话音未落，仿佛只一阵功夫，美绽放人间。那只是一月时间，这里还只是一片荒芜，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影子，也没有荷叶萌发的迹象。真是“忽如一夜夏风来，荷香漫漫束束开”。还不是小面积的绿肥红瘦，从这头到那头，要走上一小段路，才能走过全景，才能阅尽荷的千百种姿态。荷姿，你看，这半开半闭的花瓣，欲语还休，雨星零落，似星光点缀叶面，透露出朦胧有致的情怀。还有绽然开放的，极似仕女风华，款款霓裳，慵懒而随意滑落，真是勾起人无限瑕思，介时，又回眸一笑，真是绿影倾斜，错了雨一时章曲。比起花，荷叶也极有趣味，宽宽绿绿的叶，大得可以承受一汪水的重量，还可以当成帽子遮阳，可以泡茶，不论鲜或晒干皆可。真是一物多用。小时侯，时常把它当作道具，滴上水，看水珠在纹路平滑间来来回回，水珠呈现于碧叶，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宛如清澄的雨线，宛如最纯真的华年。。


  绿风潜行，亦步亦趋，即便雨打湿了眼，即便雨惊扰天空沉眠的弦，亦无碍荷香漫过心田。


  站在湖岸，倾听南北雨声，它们交织、拍打，或在独行的路上，或在清冷自吟的亭栏，抑或是这一片荷的舞台，无数雨的力量，在风中推行，从低处向上延伸。因雨的缘故，出行的人甚少，唯有一处转弯的亭栏有人在垂钓，放着一些待用的渔具，几个渔友各自兴趣盎然的撑着伞，无视风声雨声，屏息静气的坐在小凳上，紧盯着湖面飘忽的鱼线。周遭全然忘却，连同这偌大磁湖，远处高楼耸立的城市，以及近处一眼触及的荷塘，都成了片面衬托。静，唯有雨的静，唯有雨在此间缝缝补补，在无尽无止散落，化作泥的执着，在岁岁年年的荷塘里净植，虽依旧有着无望的凋零。


  六月，雨，知微见著，多是阵阵急促的脚步，多是敏感易变心绪。若水草缠绕湖底，若一只蜻蜓猛然低飞。我在雨中寻找画笔，寻找美的预言，那里有晨光新曲，落日飘飞，纱裙粉饰出荷塘的优美韵律——

伊林

不同的雨不同的心境，拜读佳作，问好！

沉睡的阿修罗

伊林 发表于 2015-8-4 23:15
不同的雨不同的心境，拜读佳作，问好！

是的，不同的雨，点化不一样的心境。早安，伊林

渔夫

雨总是与喜欢文字的人结缘。喜欢文字的人，又总能在雨中悟出点滴的人生真意，雨与文字是通灵的，于是，世间留下了无数写雨的唯美诗章与散文，作者的妙笔再一次让雨生花！

沉睡的阿修罗

渔夫 发表于 2015-8-5 18:15
雨总是与喜欢文字的人结缘。喜欢文字的人，又总能在雨中悟出点滴的人生真意，雨与文字是通灵的，于是，世间 ...

是啊，雨总会给人无限的心境。问侯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