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漩涡

高塬

纸上漩涡

1

这一天阴冷如初
黄昏在我左手边
腰酸背后的同事一起商量退休后的安排

六十五岁，拄着拐杖
颤悠悠挤公交，隐忍着咳嗽
在一群燕子般的年轻人中间
像一根根房梁

我陪着他们哈哈笑
把写满铅笔字的白纸
推到键盘下面

2

一个人老了
那时文字会不会枝繁叶茂
每天我继续采摘幻相
把指尖烟熏的鹅黄
想象成柠檬的味道

衰老，不是一去不返
更像反刍
当翻开下一页
一个词压伤了鹅的背部神经

对激动的事情
不再嘴角抽动
寂寞终于蜿蜒成了脚下小山
推开只有一个人的寺庙

3

有人集邮，养蜂，在山间速写
有人从早上出门就想回家
有人把眼泪收集起来
墨水瓶里，是否有另一个声音
不再干涸，嘶哑
当风从瓶口吹过

4

海在荡漾，由内而外
我对向我打招呼的人视而不见
这次，我只带自己来到海边

灯塔矗立，但没有海鸥
也许是因为我和远处的人群
看到海浪翻卷而上
他们尖叫着退回沙滩
我打算一直往前走
走到海眼里去

大海，是不是上帝的鹅塘

1.18

幽谷幽兰

有人到老年的悲戚，有人到老年的感悟，最喜欢最后那 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