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莲香散文三十三：谁在走私感情（荷心梅韵）

荷心梅韵

        凉悠悠的风簌簌地涌动，枝头的黄叶坠落一片又一片，打着旋儿，停在地上。“黄叶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梅伸手接住一片坠落的叶子，情不自禁的慨叹。   
       抬头望天，梅从蓝天白云间读到了思念的信息。那蓝天的明净高爽，白云的飘逸娴静，大雁的翩然南飞，无不写满了白露初寒的神韵，也夹杂了她对枫那片天空的牵挂：“原来想一个人心里也会是寂寞的。”
   
       网上认识枫有一年了吧？梅没敢数，只是那炎热的骄阳炙晒大地的同时，她的心也是被情感的太阳烤晒着。好多次，她拼命地锁住了外溢的情感，锁住了上网的时间，锁住了要见面的冲动，可是却锁不住一份牵挂的心！
   
        最初的相识在网上。她加了枫之后，枫整天挂着QQ，她下班回来，就可以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讪，有时彼此问候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可是，聊着聊着，却发现原来彼此的爱好多么的相近！从《诗经》中的一方清水，在水一方的伊人到席慕容的《 一棵开花的树 》中繁花尽落，尽为擦肩而过的凋零；从俞伯牙钟子期的《高山流水》到刀郎的《雨中飘荡的回忆》；从毕加索到“扬州八怪”……才不管自己在不在行，有时还尽力要表明自己的观点。一次，她邀请他合唱一首歌吧，他说他不会唱歌。奇怪，一副那么浑厚的好嗓音竟然不会唱歌！不过也不愿探究，他乐呵呵地听她唱。好多的夜晚，就是在彼此的交谈中滑过,也是这诗这画这歌浑染了夜晚的孤寂，熏香了沉睡的梦。
   
       慢慢地梅听到幸福之鸟婉转的啾鸣。
   
       生活中的梅是坚强和乐观的幸运的，工作也干得出色。可是，她的心灵总有个缺：缺一个真正痛她的人。一次她对枫感叹如果有一天心累了，过暮鼓晨钟的生活去！没想到他说一起去呀，有个伴。她忍俊不禁：“哈哈……这能行吗？”笑声挤掉了伤感，心里涌起一阵幸福的涟漪。
   
       记得她外出旅行时，好几天没有信息，枫忍不住问“好想你啊，什么时候回来？”她俏皮地地说：“不想回去了，做闲云野鹤去了。”他倒不急：“记得给我带点礼物，呵呵……”不久，他回了一转远方的家，倒是她痴痴地问：“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一年也在家呆不到几天，家人要我多留几天。”她还是调皮地问：“有没有被家人宠成小孩子呀？”他不满：“你这个小孩子又在调皮了！”
   
      那一夜，适逢周末，坐在车上的她发给他信息后，很快被拥进歌舞厅。灯火忽明忽灭，乐声震耳欲聋，人影晃动如魅，碰杯的声音当当作响……她拿着麦唱着，跟同事一起跳着，笑着闹着，好久没有这样放肆过了，回到车上，赫然地看到他的信息，以及未接的一串电话：“你怎么了？有事吗？”“生气了吗，回个电话好不？”……她看看时间，凌晨2点多了，她愧疚极了，但是不敢打扰他的清梦。第二天早上8：30分，她被家人拉起，撵去茶楼喝茶。她慵懒地靠在车上，这时手机响了，她接过来，传来他急切的声音：“你没事吧？”她才记起昨晚他的牵挂。她感激地告诉他情况，并为此深深的抱歉。她记得她也有一回也是这样担心他的。他去一个城市办事，聊着聊着，突然没有他的信息。她真的害怕他在路上发生什么事，希望听到他的声音，一天过去了，仍然不见回音，她的眼泪都急出来了，不停地祈祷：只求他平安。两天后他回电话解释说手机没电，没有带充电器，她担待了两天的心骤然放下，可是就是不愿说出来，他很有礼节地赔了N个sorry。
   
      梅是成熟的，也是理智的。可是她也是寂寞孤苦的。那个凉风透衣的夜晚她实在睡不着，放着歌曲，拨通枫的电话，枫急切地问什么事？她不知道如何说出内心的苦，也不想说，可是实在无法排除那种压抑的感觉。枫很有耐性地哄着她，要她乖点，早些睡觉，她痛苦地说不。枫不温不火，磁性的声音让梅翻滚的心海平静下来。她看到时间的指针已指在午夜两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发誓再也不这样冲动，因为枫好忙，她不想枫担心她，更不想枫因睡眠不足而影响工作。
   
        枫在咫尺，不远，就两个小时的路程。好多次，梅由他住的城市经过，甚至在离他很近的机场里呆过，她按出他的手机号码，却始终没能按下去，转过身，带着几分的惆怅几分的落寞离开。
   
       梅始终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地想一个人，像三月狂长的荒草。她的身边有好朋友，有温馨的家，有和睦的同事；网上有好几个网友，他们都对她很好，有的还明显地表示爱恋，可是，没有一个像枫这样走进她的心里。无论多累，她能笑，她确实感受到枫的牵挂和关爱。“无情不似多情苦，多情总受相思苦。”自古伤情最难受，只有潮湿的心阶爬满了点点的苍苔。梅明白缘缘分分，只是过眼云烟，聚聚散散，只是东逝之水。可是世间没有人会因此而不去寻找爱呀！
   
        夕阳吻别大地以后，朔风逆旅，露重风寒，梅独坐于门前，细数着满天的繁星。和枫交往的日子，她终于战胜了以往的怯懦，敢打开记忆，抖落积尘，小心地翻阅心灵最底层最痛苦的一页，回想着全心的付出，痴心追求的感情在现实中曾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她憔悴过，痛苦过，冷漠过。以为今生锁住情心，让它永远是燃烧后的灰烬，好多年，她心如止水，何物能换回心绪，明月不能，清风不能，沉暮更是不能。现在她之所以挥霍着感情，舍近求远地寻找幸福，是因为她没有守住心灵苍白的护堤，是因为她的感情生活实在有太多的遗憾，当然也是枫实在地太能感受谛听她的心灵！从枫那里，梅感受那份令人喘息，令人迷惑、令人喜悦而又令人沉迷的滋味。人在温柔的世界里，虚无飘渺，所有的意念都因心的呼吸氤氲在迷离中。一会儿是阳光普照的温暖，一会儿是熏风轻扬的得意，一切如梦似幻，是那样的捉摸不定，她不能不惊叹心灵激荡的神奇！梅知道现在无论日里还是夜里，她实实在在地在走私她的感情，她想他念他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在此时，枫会是在走私他的情感吗？
   
       就当是死灰复燃吧！梅想起一首歌词：“世间事不知怎分对错，懒得问恩怨怎分开，当一切若浮云，只有情永在，心中记一份爱。再不问问一声应否去爱，爱海内一切也应该，也不怕消失去，不会难替代，风声里都找到爱。未怕分开 纵使分开，亦都知美梦仍会在，何必感慨 ，谁会意外，此心不变迁何曾改。再不用口中天天说爱，懒分辨心内情意若何，有朝会暂别离，不会成障碍，清风里都找到爱。啊…… 千山里都找到爱。”只是她的爱是在虚无飘渺的网络世界里，走私感情将会是怎样的结局？“见光死”吗？……她真的不敢想像这结局，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她还是没能让自己亮在阳光下。
   
       梅坚信：走私的感情始终都会是一次冒险的旅程，充满诱惑和冒险，结果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只要赏出心灵的亮丽风景，她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