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在低处

一爱天荒

      参天大树，根在脚下。生产出无穷多的思想和行为的心，够低吗？
      坐落在光阴的暗处，看明媚的阳光，感觉不出冬天的冷酷，寂寞却生出这么多的暖意。
      雪后，大风，风后，温度并没有降，太阳还是固守着约定，按时报到。掀开街子的一角，看到很多的人都在往街市涌，想必还是天气够好。低到柴米油盐里的生活，最好。
      在这样晴好的冬日，上街，寻觅，只为一蓬蓬绿绿的野菜，生长在原野里的最原始的种族，不多了。如今，被视为稀罕物，我也一直把它们当作宝贝。吃够了高牛大马，还是喜欢这些低处的蕨类。
      曾经不顾夏日炎炎，去一些园圃里寻一些马齿苋或苦菜，最初，由着别人的引导，找到了宝地。不幸的是，没多久，就被环卫工人清干净了，还兼用了灭草剂，些许日后再去寻，终不见。这样的可惜，甚至成了心疼，难得蹲下身来，难得贴近地气，最原始的也多被人铲除了。修造得越来越精致，却没有雅致，只是一些象征物在高处耸立，指挥着战战兢兢。能品的自然少之又少了。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走着走着，街旁道旁都会迎风开出俏丽的小野花来，还有麦田里偶遇的小桃树小杏树，枯树边随雨冒出的小蘑菇，这些天然的小伙伴一直伴随着我的童年、少年。然而匆匆有了变化，起了争端，更多的自然被破坏了，甚至斩草除根。很难看到那一些那一些了，要看，要走上很久，也未必能见得到。
      住在城市里，却越来越喜欢镇里村里的日子。如若心慌了，便楼下走走，虽然可走的地方不是很多，心情还是会好转一些。于是，更加向往低处。
      经常潜意识出发，去到那一些里神游，总能嗅到那一小撮一小撮盛放的野菊花。
      邪性了，曾经由粗野中跋涉，为了到达高度，而今却喜欢降低高度，点燃狂野，寻找着低处，更低处的日子。
      一种愿意降下来的姿态，开始滋生了婆娑之意，不管横竖，偏要深深地扎入泥巴，品尝泥土的气息。久违的气息。
      于低处生长，极利于生长。不再逃避，不再躲避，只是生生地将身段低下去，低到不为人知的一个小小的角落。生根，发芽，却迅速枝繁叶茂，日子竟然开了花。本是逃避，本是躲避，却将角落里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由得生得窃喜。
      还愿意低一些，再低一些，扎到小河边，小木屋，日子会更体贴一些。可以迎着潮水呼唤小鱼回家，常给潮湿的小木屋刷些心怡的颜色，这一些都是我的向往。
      这样的日子，没有挣扎，没有肆虐，没有围城，多好。
      就这样一直到老，和心爱的人。

天阙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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