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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发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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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1 21: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江南 于 2020-1-1 04:59 编辑

      前记:前日,我的兄弟在群里说:顺发幺哥“挂了”!顺发幺哥,我的同宗,同岁。我的发小、玩伴和邻居,共同牧牛、共同走在村庄的每一条路、田坎和山头。
       记忆模糊而又清晰。模糊的我几乎看不清远山近水,天边的远云若雾若霞若幻,永远不可追忆。清晰的脚步在我的眼睑,天上掉下一粒雪米,落于我的掌心,倍感心的冰凉。年少的时间我们像一棵树上的两个猴子,张望朔方,攀爬绝壁,蹉跎人生的年华。我们是一匹竹叶上的两滴水,流向地歇,然后无踪无迹。我追问,恍惚的神思。谁在呼唤谁的乳名和绰号,天涯的路已断绝,望断秋水。此刻。
       此刻。我逼视一处高墙,布满铁丝和电流,烧伤行人的目光。有一些人站立,有一些人拘谨、苟且、落寞,像游离于水的鱼。我知道你为什么走到哪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走到哪里。生的紧迫么?我不知道。世界的每一处都是路劲,通往京华福地,每一处山崖芳草遍野,浸透人的心灵。人世的堕落吗?我也不知道。堕落来自人的内心,我们只能自救。生的渴望和死的紧逼,我们只是人间的一只蚂蚁,生长在布满荒草的石缝,每一阵风雨,每一滴雨水,宇宙的一丝叹息都足以毁灭我们生命的全部。故而我们只能在草丛里蛰伏,寻找生存的意义。蝉鸣属于远方,属于可望而不可及的乐句。要知道,人间的正道,滚滚东去的大江,滋养田野的禾苗,也洗涤人间的污垢,我们不能背离。我不能救赎你,更不能救赎人间的灵魂。
      此刻。我看见一只执骰子的手,永远无法靠近彩虹。
      很多年以前,我梦想中的前程是到北方的雪地,写一部长诗,然后不再回来,从此浪迹天涯,以身的陷落追逐死的辉煌,可我不能够。我蜗居在一个僻远的小城,做蜗牛的爬行,一年一年地爬行在狭窄的暗道,垂死抵抗每一个雪天的来临。深渊以罪恶的双眼诱惑人世,你常年在深渊的边缘徘徊,从江流到高山,每一处都是你的影子,沉陷于秀手可得,不劳而获的富贵。因为远方吗?远方在山的那边,以俯瞰的姿势蔑视人间的奢望。冷风藉藉的原野,除了败落,只有败落。峡谷遍地的黄金坚硬无比。一川烟雨沦落成就两手空空。骄傲的原野消失,雪落千山之上,你的世界乱云飞渡。有人蔑视你的背影,有人蔑视你的前路。你已远去,散落在天的尽头,我还在追逐北方的桦林,陷落于文字的炼狱,一生梦游,跋涉于不可知的命途,烟云的片段淹埋青山的萧索,愿下一个轮回山青水暖。
      此刻。我看见混沌的鸿蒙布满绝望。
      世界就是一个演绎疯狂的病人医院,有的人病轻,有的人病重,无药可治。疯人用疯人的眼睛看人,人人都是病的。别人看你疯,你看别人也疯,所以每个人都要服用大量的安定片,是谁说出“宁静可以致远”的判断,多么荒谬呀!真正能够致远的全部是疯狂的人群。你进去的时候,我们在外面,你走远的时候,我们还在里面。岁月斑驳的大门落拓生的求索,那些绝望的眼神令我不安。我知道,翻越栏杆的步伐已经向我逼近,夕阳也许无限好,时光已然到了尽头。黄昏的雨点打湿江南腹地,大地布满梦想、绝望、抱怨、沉淀、离去、失落、牺牲和努力的无望,我只能做小丑跳梁,虚度半生。站在你的灵前,凝视你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半世的虚幻勿明勿暗。父母给我们肉身,也给我们智慧,我们必须珍惜和爱护,珍惜发肤之恩,可幸的是高山无悔。流星划过夜色,一帘彩虹连接天堑,你在虹桥之上用脚步丈量一生的宽度,漠视人间冷暖和炎凉。一次远行霞光万道,诱惑我的一生。我的王,山洪已经来临,浑浊的世界,你混世,我也混世,魔王已经远行,我必须赤脚走过秋天的田野,勇往直前,这也是你的愿景。
      此刻,我想起老辈给你取一个乳名叫“顺发”,大概是希望你一生顺利,一生发达,可你一生却未“顺利”,也未“发达”。坡头的茅草,秋天到来的时候,总是焉焉的,霜打的芦苇,冬天到来的时刻,遍地沦陷,在泥沼中跋涉。世事的云斗翻云覆雨,云下的一丝雨,在苍茫的湖沼泛不起半点涟漪。你的身后是一栋废墟,布满斑驳的伤痕,千万只手伸向你,你疲倦于别样的眼神。你不欠世界的,世界欠你,欠你一声问候,一丝温暖,一线明亮的阳光。一季干枯的松柏或野草,散失在空落的大野。乱石苍茫的尘埃之中,我们只能瞭望一朵磷火在群山中渐行渐远。我知道有一个词语叫“翘脚”,“挂了”,是现代流行的语言,代表死亡,你并不知道。我的故土是你的血地,你的故土也是我的血地。屋檐下的两只菜鸟必将会在某一个时刻紧拥双臂。这个秋天太冷,太阳红红的时候我也就穿起了保暖内衣。冷呀!似乎在早些的时候,冥冥之中这个秋天就注定要承受什么,过早地承受寒凉,承受生命之中不能承受之重。佛说:大度能笑!大度能容!大度能忍!那么,重呢?大度能承受吗?不能!佛的醉眼迷离,胡弄人间。何处才是盛开的花朵,白如冬雪,艳若夏花,丰美我们共同的沃原。
      斯世以往,晦涩的文字,辞不达意。心灵的禁地:天知、地知、神知、人知、你知、我知、心知、梦知。一抹云烟抵达心海,但愿来世:无忧、无恨、无悔、无苦、无哭、无泪、无生、无死。
      诸神在此,百无禁忌。上香,上上香,上灵香。遥祭!
                                                                                                                                       2019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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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30 20:2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您对笔下的人物庆祝了深深的情感,人物的命运反映了时代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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