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却的回忆

六盘居士

            难以忘却的回忆
                   六盘居士
       当悲郁命运不公时，岁月和我开了一次玩笑，仅仅一次就让我心头淡淡的，悠悠的。----题记
       深秋的傍晚，一个偶然的机缘，我与青相识在县城的路边。夕阳像一个火饼，被山峦咬了一阙，依在山尖，霞光映红了近处的农庄；袅袅炊烟浮沉在田野里，一缕思家的忧思，就像炊烟在田野上起起伏伏。“想家了吗？”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她：身材修长，一条马尾巴辫有致地搭在肩上，额前的刘海将一对大眼睛遮掩得朦朦胧胧，像绿树掩映下的一汪清泉，清纯而又热情满溢，在朴素的着装衬托下，一对双目显得更加友善和热情。她依着一棵苍柳，不停的用手指缠绕着辫子，我似乎感受到在她满含笑意的脸庞深处，也隐藏着的忧思，如平静的湖面掠过的微风，轻点笑意的嘴角，泛着不舒展的愁心。我有一种相识了很久的感觉，对她的亲和力比这傍晚的秋景更吸引人，眼角下意识地围着她转，已经忘记了她问的是什么。只是依稀听见了，“我也爱看落山的太阳”。或许是缘于共同的喜好，或许缘于她的妩媚恰似山城秋天的夕照增添了些许的韵致，我们谈得很投机。我的话很少，只是注意对方说话的动作和表情，跟着她甜甜的笑声，绯红在西边的天际，我的内心难得的愉悦和爽朗。她轻轻地询问：“咱们转转吧！”她几乎成了我的向导，我不知说什么，但我是不会拒绝，也许当时，我更希望相处的时间长点。         
      我俩并排走在城郊的小路上，向晚的小路比起城区安静了许多，一路风情万种。一对对情侣手挽手地走过，给着秋季的郊外多了几份浪漫与洒脱，少了些许遮掩。晚归的农人荷着农具，慢悠悠地，三三两两，一边赏景，一边赶路；也有如飘零的落叶一样匆匆而过的行人，点缀着都市向晚。只是我蹒跚走路的身影，成了行人饭后的牙祭，或赏心悦目的今晚的另一道风景。我从眼角发觉路边的行人都在注意和我一同行走的她，她很平静，似乎没有在意行人的眼角，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夕阳西下难得的相遇。我有时有意躲闪着行人的目光，虚伪和自卑将我装在了套子里，难为情地调整着步子尽量和她保持一致。偶尔疾驰的汽车从我身边掠过，她有意识地挽着我的胳膊，并叮嘱：“小心汽车！”她自然热情的举动使我自卑与虚伪的心灵，多了些许宽慰，以致忘记了近夜的凉风浸透身体的寒冷，有时笑声压过了细碎的步子。
      我们沿着城郊的小路目送夕阳回家。听她叙述自己的身世：她和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十二岁时，因父亲为了给哥哥娶亲欠下别人的债，无法偿还，就将她许给了人家，得了些彩礼钱，偿还了别人的债。已经8年了，那人家因我没上过学，心底里不乐意这门婚事，对我也不冷不热。我那时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更谈不上爱，只想着怎样还清人家的钱。所以，在我们村子虽说是有婆家的人了，但也没有得到婆家更多的关照，只是给心灵落下了许多伤痕。后来，母亲因为我受到了别人的冷落，就送我出门学点手艺。现在农闲了，我跟同村姐妹来到这里学裁缝……听她慢慢道来，我似乎感到她心灵的泣诉，犹闻琵琶声语。不知不觉秋月映照着她那恬静的脸，才意识到夜色紧邻我们的周身。在朗月的映照下，我们沿路返回，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那夜，我无法安睡。眼前萦绕着，夕阳下她那满含笑意的恬静的脸，一种相知恨晚的激动和意趣，在心灵间不停地闪现，自私与贪婪缠绕在心间。“同是天涯沦落人”一种同处于困境的怜惜，一种源自于男人的冲动……许多想法犹如秋夜的风在以前平静的心灵里刮过。
后来，我多次去找她而无果，听她一起来的姐妹说，她突然回家了，也没说啥原因，关于她的故事便猜想了许多。多少次我沿着第一次走过的小路，如路边飘零的落叶，走走停停。多少回我无力挽回命运的捉弄，便将故事搁置在那夜的月色里，月色拉长了我们彼此生活的路，我在这头，她在那头。
      二十多年了，秋风年年似，山城也焕颜。感恩时光赐予美丽的相遇，如挂于墙角的陈年的画，越覆尘埃，越觉得有故事。那山，那水，那事，经常在生活繁杂琐碎之时，光临于心头，如一杯茶，醉了夕阳，醉了月色。

六盘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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