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记忆

风和日丽

       人的一生都会经历许多事情，总会留下很多的记忆。有些记忆会像风一样飘散，随时光的流逝而剩下空白。而有些记忆却深深地烙印在心中直到永远终身难忘。
       记得第一次认识峰是在我外婆家，那时八岁的我，对眼前那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充满好奇。他圆圆的脸白白净净，好像永远晒不黑 。两道乌黑的浓眉象画笔勾勒出来似的，分别竖在开阔的印堂。浓眉下一对灵动的大眼睛伴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嘴角边上挂着一对迷人的酒窝，对人总是笑咪咪的，但看他话不多，还显得有点腼腆。我喜欢和他一起玩，觉得他和我家床柜的洋娃娃一样可爱。
    外婆跟舅舅一家住在一起，看管着我们一大群孩子，外婆说峰比我大几个月，我应喊他哥哥。姐妹中我是老大，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的篡位，我有点不服。不行，我得弄清楚他的来历。于是去问弟弟妹妹，他们一个个懵懵懂懂摇着小脑袋说不知。我就缠着外婆讲，通过外婆的讲述，我了解到他爸爸和我舅舅同岁，因为生下来没奶吃，就抱到我外婆家养，认外婆作干娘。他就是我外婆的干孙子。不过他很少来这里。
      那年暑假，是个炎热的夏天。树上的知了也叫得有些疲惫，树叶一动不动，那些被太阳炙烤的农作物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午后，外婆和弟妹们在午睡，但我睡不着，峰也没睡，太热。于是我们偷偷爬起溜出门，跑到村口的池塘，池塘是我们孩提时的乐园，每到夏天的傍晚，舅舅会带着我们到这里游泳。但大人们都很忙，更多时候是我们偷跑出来的。池塘里也有十来个小孩在玩，像小水牛似的游来游去。还有几个小孩爬上塘坝，然后双手举过头顶，仰起头，闭上眼眼身子往前一倾，曲起双腿像轻燕似的扑向水面，水面飞溅起一排浪花，却看不到人影。陡然在不远处的水面冒出几个小脑袋，嬉笑着，用力地抹脸上的水珠。峰很快就加入他们的行列。
      我很羡慕他们腾空而去那矫健的身影，可望望那么高的坝堤，我胆怯了。回头四处搜索，哦，有了，池边有块大岩石 。然后我爬上去学着他们，双手举过头顶，闭上眼、往下。“砰”的一声溅起一排水花，我扑腾着，沉下去。我手脚拼命划动，还是沉下去。水漫过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水漫过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水漫过头发，一直往下沉。我拼命地想叫叫不出，想哭哭不出，水不停地从嘴巴、鼻孔灌进来。我难受极了，好害怕，也好后悔。我手脚乱划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沉下去，沉下去了。。。。。。冥冥中有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然后拉着我，把我托出水面。当我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的是那双灵动的大眼，微笑着挂着酒窝的圆脸。峰并没说话，只是用他的上衣擦我脸上的水。我一把推开他，悻悻地回家去了。其实我心里很感激峰，但我好害怕，害怕外婆得知我的作为，告状到父母那里让我回家去。但父母还是知道了，没几天，就命令我打上包袱回家了。以后我一直都没见到峰。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我升初中了。在学校的篮球场我意外的看到那张白白净净的圆脸，是峰，他长高了许多，但还是那张娃娃脸。他冲着我笑笑，然后拍着篮球投入球队中。他喜欢打篮球，有时他出场去，我会趴在二楼教室的栏杆上凝望着他。看他矫健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但我们很少说话，我不喜欢被人闲话，就当作他是陌生人，有时看他一眼，连个笑脸也没有。但他倒是挺热情，灵动的大眼睛总是冲着我笑笑。每次看到背着书包上下学的我，他都会停下自行车招呼我上去带我回家。我忸怩着不好意，他总是笑着说没事，没事。那时的天空是那么的蓝，白云是那样的软绵。晚霞是那样的艳丽，照着一对年轻的身影，穿梭在铺满石子的马路。。。。。。时光匆匆而过，等到中学毕业。我们各分东西，从此再也没有碰过面。
       可是，就在前几天我奉上司之命，驱车前往一家外协单位提货。接待我的居然会是峰，他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公司规模也不小。他把我领进他宽敞的办公室，端来一杯茶，我发现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是扑闪着，但那张圆脸却明显的刻了几道沧桑的皱纹。回顾往事我们只有相视一笑。他问起我的近况，说想用优厚的待遇聘请一位管理人员，希望我能加入他公司。我心领他的诚意，婉言拒绝了。就像当年他救起我，我一把推开他一样，不是我不感恩他。只是我怕再一次飞身扑向水池，淹死在无知的漩涡。
    那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我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可是只能走黑暗的地下通道。我为找不到路而发愁，却没人伴我一起去。梦中，峰出现了，他愿特意陪我去，可黑暗的通道有无数的岔口，重重的迷雾中我们还是岔道而行。于是我艰难地摸索、查找终于找到了出口，但我当想起峰时，他已在另一个方向的道口，离我已经很远很远，我已找不到他了。梦醒时分，看窗外皎洁的月光，月圆月缺留下的都是远去的记忆。

幽谷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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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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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梅香

一段远去的记忆，少女的情愫，朦胧的爱，在心底流淌。怕别人猜忌，在不同时段婉拒，矛盾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