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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怎如烟》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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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8 11: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温柔小刀 于 2015-3-9 16:29 编辑

【旁白画外音】
“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上……”
“我在大相国寺吃黄河炸鱼呢”
“你就不怕我俩不约而同下榻在附近的“开封宾馆”嘛?!”
“好好看戏……”
“干杯!”



袖舞清风满楼(上)

------《往事怎如烟》之十三
作者:温柔小刀


(一)   初恋般的味道


    喜欢戏曲,完全是受父母的影响,也正是因此,使我相信潜移默化的巨大力量。

    我的祖上虽然是正黄旗的康熙贵妃,但是我妈妈却是河南开封人,对豫剧的喜爱不需言表。而在儿时的乡下还没有电视机,妈妈只能靠一只小小的收音机来满足这样的爱好。于是从记事时起,耳朵边儿就经常响起锣鼓家伙声,咿咿呀呀的唱腔不绝于室。难得在收音机里听到豫剧段子,最多的是京剧,妈妈听不到豫剧,就只好借京剧来填补一下空白。悠闲的日子,经常看到父母边做事边听段子,妈妈还翻译给我们听。无意之中,我对豫剧和京剧就有了好感,有时妈妈还会一句一句教我唱,记得一次小学期末考试的作文,我写的就是妈妈教我唱《花木兰》的记叙文,还拿了高分,心里颇为得意了一番。

    使我对戏曲的爱好有了飞跃发展的应该是初中时期,那时家里早已经有了电视机。每晚放学回家,父母还没回来,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我的胆子小是亲朋好友中出了名的,当时每次一个人一进家门,先要把每个房间里里外外查一遍,包括大衣柜也不放过,唯恐里面躲了什么土匪强盗妖魔鬼怪之类的),于是就把电视机打开,音量尽可能放大,自以为这样就让家里有了很吵闹的声音,坏人就不敢来了。巧的是当时每天下午五六点钟,电视里都有戏曲节目,正中了我的下怀,尽管大多是京剧,偶尔才有豫剧,但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虽然难得听懂几句,但那些调子深深地留在了脑子里。

    大学时悠闲了很多,开始找豫剧来听。可是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豫剧磁带,托河南的同学带了两次,也没能如愿,再不好开口。偶然的机会,在一个同学那里取得一盘翻录的豫剧带子,立时被我视为珍宝,一直听到大学毕业。如今电视、电脑、CD、MP3都有了,想听戏随时随地都可以了,却没有了时间。只是偶尔在电视里看到有豫剧表演,会立刻打一个电话回家告诉妈妈:快去看电视。

    没有刻意培养,也没有刻意学习,只是在无意之中,没有缘由地爱上了戏曲,那些锣鼓声在意识深处生了根,使我酷爱豫剧,其次是京剧,此外,也许由于触类旁通,我对黄梅戏、越剧都很有好感。这些也是后来自己才发现的。因为我发现无论听多美妙的流行歌曲,也没有听戏曲时舒畅,那种感觉,像春光里的一缕轻风,像夏日里的一方坚冰,像秋空里的一抹斜阳,像寒冬里的一杯烈酒;那种熨贴,深入骨髓,泌入心脾,每一根正在迷迷糊糊的神经都为之雀跃;那种舒坦,如沐春风,似踏云霄,每一个正在恹恹欲睡的细胞都为之舞蹈。


    那种感觉就像初恋般的味道。


()糊涂的爱


    只是喜欢听戏,对戏曲并没有更深的研究。以我的理解,戏曲与其它表现形式相比,具有它独有的和不可替代的特色。
   
    首先是戏曲的锣鼓家伙。喜欢戏曲的人可能都有这样的感觉,一听到锣鼓声响,全身的脉络通了,腰板直了,精神振了,就像衷情于舞蹈的人,一听到舞曲就坐立不安跃跃欲试一样。听得就是这个音儿!

    其次,演出时的行头、道具、脸谱等是独具特色的,具有鲜明的代表性。我认为,唱戏是必须要全副武装的,没有任何扮相,再是名家名角,少了视觉冲击力,整体效果也至少打了百分之五十的折扣。看得就是这副相儿!

    再次,咿咿呀呀的唱腔飞岩走壁,绕梁回旋,韵味十足。也许这一点正是许多不喜欢戏曲的人厌恶它的原因:本是一句只有十来个字的话,要慢慢腾腾拉上一分钟;本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事情经过,要咿咿呀呀哼上老半天。所以很多性子急的看官就恼了:简直是活受罪!其实,正是这种唱腔,才让戏曲充满韵味,才让你知道什么是抑扬顿挫,什么是低回婉转,什么是响遏行云。一声“苦哇………”!太阳飘了过去;一段慢板,地球停止转动;一举杯,一次宴会;一转身,行程万里。一招一式都在节奏中,唱念做打都在旋律里。边锣是水,更鼓是夜。意象纷呈,物象转移。

    最喜欢听戏曲里的哭腔,哭腔是最耐听的,也最能打动人。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却各不相同,喜剧一笑了之,悲情却刻骨铭心。《别宫祭江》的唱段说的是刘备夫人孙尚香自荆州回吴以后,一直不能还蜀。讹闻刘备死,痛不欲生,入宫辞别其母吴后,到江边垂吊,祭罢投江而死。戏中孙夫人泣叹刘备:“可叹你大英雄出世受困,可叹你结义桃园共死生。可叹你破黄巾功劳被隐,可叹你虎牢关方显威名。可叹你下南阳卧龙三请,可叹你烧赤壁共破曹兵。可叹你占荆州周郎不忿,可叹你入虎穴东吴招亲。好容易得西川基业未稳,偏遇着讨荆州二弟归阴。为报仇战猇亭遇着陆逊,失计谋被他人火烧连营。辜负了五虎将九泉含恨,辜负了诸葛亮赤胆忠心。辜负了小阿斗少年情性,辜负了妾身的一往深情……”这样一段话,看官不妨试着读一遍,读下来你能体会到孙氏那一番悲伤无奈的情怀吗?我想顶多只能在字里行间感觉到点滴罢了,也只有在听戏时,看那梨花带雨、掩面悲泣、三寸金莲一步三摇,听那悲悲戚戚哀哀怨怨凄凄惨惨幽幽艾艾的唱腔,才会让你情同身受,泪湿衣襟。

    除了哭腔,还有一种唱腔也很打动人,那就是慷慨激昂豪迈雄壮的武戏里的唱段。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挂帅出征等唱段都是代表。其中豫剧《破洪州》里常香玉扮演穆桂英唱道:“站立在大军帐传将令,南营里众三军侧耳细听……咱此番出征把兵进,军规号令要严明。临阵三军要听命,不准任意违令行……有功的必定有重赏,有过的一定要按律行。咱营中可不分那姐和妹,军规也不论弟和兄。谁要是犯法抗军令,我定斩人头不容情!”一个英姿飒爽、雷厉风行、有勇有谋、敢作敢当的女英雄如立眼前。听这样的段子,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对戏曲艺术甚至戏曲专用名词懂得都不多,却不可救药地喜欢沉浸在其中,也许正应了那句话: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它保持着糊涂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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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8 13: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小刀的散文。从文字中可以感触你的生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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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8 16:5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康乔华 发表于 2015-2-8 13:19
欣赏小刀的散文。从文字中可以感触你的生活。问好

多谢康版,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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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8 21:49:1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文可以独成一体,大气,又有生活味道,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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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9 00: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赏阅小刀新作!梅香问好!笔耕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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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9 00: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笔触朴实,细腻的情怀,娓娓道之,浓浓的生活气息,别有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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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9 00:44:34 | 显示全部楼层
凡是艺术都是相通的。你的文字有生活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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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9 10: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温柔小刀 发表于 2015-2-8 16:56
多谢康版,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对头,您算找对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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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9 11:2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志敏 发表于 2015-2-8 21:49
你的文可以独成一体,大气,又有生活味道,欣赏。

多谢超版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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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9 11: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幽谷幽兰 发表于 2015-2-9 00:44
凡是艺术都是相通的。你的文字有生活的质感。

得到站长肯定,无异于新春第一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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