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昭君姐姐的故里 ——兴山榛子乡 麦聃 还在熟睡中梦见昭君姐姐时,被一阵山雀啾啾唧唧地叫醒了。 睁开眼,才六点钟。我瞧见白色的床单,还有淡黄颜色的窗帘。人很兴奋,因为这里是兴山县榛子乡《鑫源宾馆》。早听说昭君姐姐的故里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我们湖北各地文友70余人慕名来到这儿寻循千古咏唱的一段西汉历史。 跳动的心脏,随晨风慢慢静下来。信步走到宾馆的阳台,遇到一盆盆的花儿,沾着晶莹的露珠簇新地微笑着,欢迎我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欣喜之余,不由地做起深呼吸,无尽地吸收着天然的氧吧。阳台很大,是一个宽敞观景台。眺眼望去,青山苍巍,薄雾轻绕,丝丝缕缕的纤然情劫升上来,并小驻心里。背后,仿佛传来了一阵哒哒地 马蹄声,昭君姐姐怀抱琵琶驾马车去匈奴的路上。 “毛延寿画欲通神,忍为黄金不顾人。马上琵琶行万里,汉宫长有隔生春”。在晚唐诗人李商隐这首诗里,昭君姐姐的身影渐渐远去了,是悲切?是欣慰?还是昭君姐姐是民族大团结的英雄? 汉元帝建昭元年(前38年),王昭君被选入宫,成为宫女。由于画师把昭君画得很普通,在后宫三千佳丽中,汉元帝没有宠幸于她,后才远嫁于匈奴单于。 我依偎壁栏久许,微熹晨光围过来,看看手机七点半钟了,与同房文友挽秋去榛子乡政府安排的餐馆就餐。当我们一走到餐馆门前,巨大的石碾横卧在地面上,让人很新奇地走上前细摸石碾的疏纹,顿感远古的风细吹过来。年年岁岁的光阴打磨着这里的山寨寸土,还有守在这里的山民和一些事。十年,百年,千年,任时光穿梭, 此时此刻,我看见了,看见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在这里拉着石碾,竭心力作着,这不是我的昭君姐姐么? 扭动着小蛮腰,妙龄妙曼的她,在我的身边惊鸿而瞥。空旷幽灵的山寨,山不再是山,水也不再水了。是我梦中的一朵奇葩。 许多许多的忧与喜,在此时,存在的不存在了, 不存在的存在了。 吃过早餐,八点钟,武汉的文友与榛子乡的文友一百多人乘着小中巴车开始随导游向青龙口的方向出发了。走过西红柿、玉米、辣椒地,来到幽窄的山路,开始弯曲颠簸起来。我们经过一个小村口后,盘山而下。快到龙口时,刹车停下。抬头看到陡峭的石山,石山中间神奇地开裂一个方形如大嘴的洞口,不由地欢喜。因为洞口像嘴,古名曰龙口。龙口溪水浣流着,这是一个不太大的流水平面,再向前,看流动的溪水,顺着像用刀竖直切下的石壁,溪水不得齐排垂流着。垂直的切石上长着经年的苔藓,泛着绿光。溅下的水花打在不规则堆放的散石上,围着散石边的林丛枝叶自由伸放着,无不显得蒹葭苍莽。再看,进入这儿洞口的小路旁边,不知是谁曾在这里砌砖搭灶,烤吃玉米,土豆,可见一片狼烟四起,闲暇粗野。我悄悄地一个人蹲下来,收住脚步,可怎么也收不住自己的心,细数着明朗的心情,梳理来榛子乡的心陌,耳下只有浣浣淙淙的流水声趟过心房,也趟过瞬间一茬茬快乐。大脑还沉浸在张三丰太极的传说里,导游就喊我们上车再去另一个独特的地方——青龙口瀑布。 我们随行的车队,开往另一个村口停下。先走溪水沟,然后上田埂,再走过一个由木板搭成的桥洞,就进了入一片灌木林,盘曲而下的山坡路走着走着,越来越陡峭了,让人步步惊心。好在榛子乡人民政府安排着数位民兵站在石阶的山腰为前行的人群保驾护行。沿途石阶一旁拴着绳索,我们这样扶着绳索一步步地下着,像支探险队伍。山野有一个特点,虽然清凉,但有太阳照射的地方,也格外地酷热。尤其是雨过天晴的太阳,榭射下来的白炽光散在林中,还有我们的脸上,明晃得有些绮丽,让人深体验此时山的情趣。石山越陡越深,涧下来的流水声响越大,而且带着风,轰轰鸣鸣的。脚下是一个大峡谷,沿石阶慢慢探下谷底,才发现,谷底平坦,三条瀑布直下跌入碧波潭,由于中间的飞瀑冲刷山石万年,形成了一个直径四五米的柱形洞孔。外沿名为仙人桥,传说是仙人拨一根胡须做成的。 青龙口,青龙口瀑布,不禁在心里神秘起来。返回的路上,我们累了,一群人坐在村口一户山民的台阶上休憩喝茶。有人买来“农家乐”的玉米棒,有人买来五香土豆片,还有的买来带药性的五味子尝鲜着。 大家喜聚一团,不一会儿,导游又带我们去牛家沟观光像植物园般的庄稼地。一行玉米一行辣椒互衬种植着,听当地的农家人说,辣椒晒不得太阳,旁边的玉米杆如伞一样挡着太阳光, 这样辣椒的生长就得到了改良。繁多的青辣椒和茂盛的玉米行相间林立,紧密挨在一块,几乎看不到地面泥土,都被绿油油的庄稼遮盖着,连地边料角上也种上两三棵黄瓜和西红柿。满满的不留任何余地。庄稼地角下面一条弯弯曲曲的茬沟,四季流经着,流到很远的远方。如果口渴了,下到沟水边,捧起一捧清凉的水,喝上一口,犹如矿泉水的恬淡;如果肚子锇了,可以摘一条本土黄瓜大口大口嚼起来,可暂填饱肚子。山风拂来时,如果你闲坐在沟石上,静静听沟水“叮咚响”,它是一支多么动听的歌谣啊。瞬间让人心神释放下来,置灵魂于山水间,无忧无愁。这时,眼里全是绿的,心也是绿的。 让我们好奇的是这里山民的劳作,每隔一段就有一个木头搭盖的方形篷子,原来放着手扶拖拉机。篷子下面也有板凳,想必是他们劳作歇息间的站台。在这儿喝茶,或是吃上几口自家带的干粮。再看,离方形篷子不远处的路面上有平板公斤称,旁边整齐堆放的“芜湖椒”箱,大约每箱装上10公斤辣椒。每户人家,去地里采摘,然后按公斤数量装箱,再用手扶拖拉机运到村里收购辣椒的物流货运点,完成科学管理现代化规模。从心底让我深认识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中国新农村。 我们也很幸运,遇上一位摘辣椒的小媳妇,戴着草帽,挎着竹箩筐。那一款款饱满的神情,洋溢着一浪浪的丰收喜悦。她大方,自由,自在地与我们交谈。她们收获的是辛勤劳动的“果实”,而我们收获的是一片青山绿水的祥和与宁静。 更让我们感到诧异地是遇见一位背着背篓郑大姐在地角边上挥着镰刀割草,先是湖北省作家协会的《长江丛刊》执行主编郑建荣老师与其合影,接着我、阿林子也与郑大姐合影。这是多么实地体验生活的乐事,身后一百个感叹号而出,我们与万家农户一家亲!留下了会心的一幕。 下午1点,我们从牛家沟起身上车到《山里人家》酒店,奔午餐了。 一百多人的午餐,场面轰轰烈烈的,碰杯声,嬉笑声,无不让这个山村沸腾起来。 午餐后,我们跟着导游的步伐,走过金龙山庄,人工林厂,向榛子乡的烤烟厂去参观。榛子乡党委书记给我们悉心介绍烤烟的工序,先采集良质烟叶,插在烤烟叶的架子,然后整齐有序地把烟叶放在烘焙车间里烤。控制温度与时间,柠檬色的烟叶较好,桔黄色的烟叶价值最高。不觉中我们又学到了一点关于烟草的知识。 再向前走,我们看到了期许已久的“白龙潭”,墨蓝色的潭水,幽暗生渺,不知潭深几丈。传说离这儿遥空相望的保康歇马也有一龙潭,叫“黑龙潭”,相传两潭为美男倩女,远远相望,相爱相生。古时穷人在潭口烧香纸借炊俱碗筷,龙王的女儿就会出面解穷人这难,便有借必还。后来当地有一富人破坏,听闻此事后,遂起色贪心,也学着烧香纸,结果龙潭龙王的女儿一出,富人拉手调戏,吓跑龙王的女儿,从此再无宝借。站在潭水边,稀奇的是这潭这水在地皮的中心,赤足这里,仿佛惊起了潭中的清波,微微粼粼。 我也滋情一下,成为传说故事书页中的倩女,站在此时的潭边,抬头假装遥望“黑龙潭”的美男。而满地的风尘坠落,只见高大翠绿的山脚下,风不招呼地来了,来了,我抓住满腹的遐想,“凌波微步”。 近了,近了,山的另一边,我仿佛 看到了另一位倩女——昭君姐在挑水望男,洗衣唱歌。多想一直这样下去。 太阳渐斜,湿湿的情钟滴答滴答地转着。我们不得不寻循下一个风景点老街板庙了。板庙是位于张官店集镇东北方向11.5公里的一处小闹市。时光倒回多年前,这儿的山寨,也有繁华的街巷,房屋是木墙木门,方门墩,路是石板路。在咸丰二年时一位盐贩与当地百姓捐资修庙,用木板搭成,故叫作“板庙”。 庙宇三方青砖为墙,以木为檩椽上盖青瓦,四角翘檐,后壁有彩画麒麟。至今保持很好,色泽鲜艳。 游完板庙老街,在夕阳的映射下,我们在板庙集镇聚餐,感受板庙与老街沉淀的一段故事和乡韵。 聚餐后,我们离开老街,去榛子乡政府开座谈会,一上二楼,绿色的榛子树招迎着我们。心中不由地感慨起来,这就是在心中多次呼唤过的“榛子”吗?当手抚着榛子的枝叶时,才感觉确实是真的。多么醇香的榛子,多么美味的榛子食品——榛子巧克力,无不诱惑着口里的味蕾。 当坐在榛子乡政府的会议厅座谈时,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波圈,亲爱的榛子乡,我们来了! 一场由一百多文人组成的盛大座谈会——榛子乡招商引资洽谈会。这是我平生见到最好的文人聚会在一起的隆重会议。我们谈着榛子的旅游打造,谈着榛子乡的未来及明天,谈起要建设更绿色的中国现代化新农村。 这场面不亚于武林盟主大会。刘富道和管用和二位主席是武林镇“山”盟主。随后的榛子乡中心小学的晚会演出及燃烧的熊熊篝火,才打断我的谬想,至此我从武林回到《鑫源宾馆》。寂静润泽的山夜像另一床被子盖着我走入温暖惬意的梦乡。 第二天,天刚汾汾亮,就有文友吆喝着顺着山路跑步,也有文友抢拍山里的晨光。七点半钟聚餐,八点准时游最后一个景点——双龙洞。说是游,其实是探险,还没有完全开发。一路上有荆棘,需要穿着有装备的人员。我留下了,没有进山去探险。我与一部分人坐在一户山民家中看“山”、看庄稼。我的目光先从庄稼地溜达起。时时有披红戴绿的农作物在眼前晃悠。再看山,颜色各异,背阳处和向阳处截然不同。背阳处的山有暗影,像是罩着莎幔,只要是太阳一移,一树的金光斑驳起来,再与一树的暗影相陌,简直是人间仙境;向阳处的山,像是在蓝天白云下画刷的一条线廓,苍翠油绿。再由枝头上鸟儿不经意的漫呓,这山,这树立刻生动了起来,装点着一方乐土。 在我旁边,一位戴花布帽子的中年大嫂拉开了话匣子,双龙洞口清凉,走进洞里面就暖和了。洞口不太高,弯腰才能进去,有山民把辣椒放在洞里的石板上,一个多月可保鲜,双龙洞简直是个天然的保鲜箱啊。因为洞内有流动的水系,供饮着山下千余人的饮水,听着,听着苍古奇妙。 当探险的队伍与我们会合后,我们与这户山民朋友依依握手告别。 坐上小矫车走到《幸福山庄》酒店一刻,内心的潜意识提醒着我。午餐后,就要离开兴山榛子乡了。我们是提着欢喜而来,现在就要挂着留连而别。两天了,真有些离不开。我爱上了榛子乡。山青,水甜,人更亲。 果然,当我坐上大中巴车返回武汉的一瞬间,我不停地回头,回头去看人杰地灵的榛子乡寨。不舍得!我们车轮就这样一直向前滚着,滚着,我听到了另一种混咂声,昭君姐姐的推石碾拉磨声、挑水、捣衣声,清脆的嬉笑声,可终究挡不过昭君姐姐怀抱琵琶远去匈奴的马蹄声。 …… 昭君姐姐,深切怀念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或者说是使命。如歌、如泣的人生,都在故事里演绎着。兴山榛子乡寨,你曾是昭君姐姐梦中的摇篮,更是西汉一段故事的先驱。 虽然走过沧桑,已成为历史,但已装在了我的极目里,永远永远。 麦聃于乙未年八月二十八日汉口西园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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