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依雲 于 2015-9-15 03:48 编辑
四季之中,恐怕我最避讳夏季了。一来蚊虫众多,二来雷雨众多。 说来奇怪,也许是血型的缘故,我特受蚊虫青睐。倘若三五人群聚一起,夜间蚊虫光顾我的频率最高。次日醒来,胳膊上、腿上、耳根后较为隐蔽的地方也都会呈现出月明星稀样的斑斑红点。 蚊虫叮咬处,刚开始奇痒,使劲挠破之后变得生疼,逐渐隆起一小疙瘩,痒痛随之削弱。一宿过后便成了针孔般大小的星星点点了。所以,于夏天的蚊虫我是很有幻觉的,提及夏夜就能浮现蚊虫嗡嗡乱飞的景象,总是心有余悸。 夏天的雷鸣也是很震撼人的。模糊记得小学二年级,参加第一次所谓的考试(那是老师念考题学生写下来的“手写卷”),正值考试中间,一声巨响从教室后面爆裂过来,老师和同学都愣在那里,唯独我把笔和试卷一扔,慌乱地跑到教室外面。这件事就成为光荣事迹流传了好久。 现在想来那时是够傻的,倘若打雷在屋里躲着终究比室外安全些吧! 虽然对夏天的雷雨及不情愿,但是雷雨过后的树林里,小沟旁却是极其愿意去的地方。 夏天的雨就这点好处:来的快,去的也快。伴着雷鸣闪电倾盆如注之后,常常就是彩虹高悬。蛙鸣声、蝉叫声此起彼伏,比雷雨前显然欢畅了许多。 村头的孩子们便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提一罐头瓶子,拎着铲子,多是光了脚丫子(大人们通常不让穿凉鞋在泥坑里拖)。我们也习惯光脚丫踩泥巴上那种痒痒的惬意,三五个成群,在院子里,林子里,路边的小树旁挖爬叉(蝉的前身,未出土)。一场雨后,爬叉呆在洞里憋闷,一个个都探出头或是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我们呢,只用蹲在那儿守株待兔,更确切地说是捡爬叉。 只要有谁装完满满的一罐子,准会飞快的跑回家,燃一把秸秆把爬叉放到里面,等能闻到焦香的气味儿,就用棍子刨出来剥去皮吃。 这当然不是最佳的吃法,倘若大人们有了心情,也会把爬叉洗了放油锅里翻炒一下,那香味儿是从鼻孔一下子蹿到肚子里的。总忍不住偷捞一个,却往往被大人挨一棍子,诞着口水,耐着性子苦等。不知熬了多久,大人们终于发号施令。屁颠屁颠地拿来碗筷,通常不动筷子就用手抓着吹着吃上了。肉香从入口的一瞬就荡漾到整个肠胃,且余味久久不散,像过个小年似的淋漓酣畅。 但是现在也不知是移居城市的缘故,还是耳朵失聪的缘故,蛙鸣蝉叫似乎已是很少。偶尔听到,没有喜悦只是新奇,感觉鸣叫声中多了一份浮躁,少了些许惬意。至于爬叉肉,大约十几年不曾吃到了。 随着蛙鸣蝉叫的渐渐稀少,唯一留在记忆小河里的那些鱼儿也变成了池塘里圈养的大鱼,夏天仿佛越来越没有痕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于夏天的喜、恶已不那么明显,只是这些情景常常诱惑我对童年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