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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善仁智的闻月 邓迪思 闻月多才多艺，有好的口才，好的文笔，会唱歌，会跳舞，还有出色的组织能力和细腻认真的行事风格。他既是知名记者，又是金牌主持人，还是一个好的讲师。他是一个让女人能够陶醉般地享受家庭生活的模范丈夫，还是一个让孩子感受到阳光的好父亲。天下男人的优点让他占去八分，令人不爽，至少让众多像我一样的男人从心底生出一股酸气，那滋味，就像他的诗集名“酸酸的葡萄”一样。 如果闻月的创作走的是象牙塔之路，那他恐怕完美得无可挑剔了，还好，上帝还算公平，虽然上帝赋予闻月高智商，但让他选择了文学金字塔中层的视野去创作，这层会受到大众思维模式的羁绊。文学金字塔的尖端是要超越大众审美的，甚至是挑战大众传统的审美观。就像梵高、塞尚、高更、毕加索、达利，他们的艺术理念在当世是不为大众所理解的，但是在现代社会，很多印象派、抽象派、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的绘画元素已经融入了大众生活的各个角落，衣服上、建筑上、装修上……艺术总是超前的，一部杰出的作品，往往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才能为世人所理解。 闻月的创作，由于他为人真诚、善良、仁义、智慧，这些性格特点也都带到了文字里，你总是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那种浓浓的善意，弥久的真诚，还有一身正气，一种积极向上的格调。这些总能给读者带来共鸣，带来感动。比如闻月的《准爸爸候产记》，他把一个好男人和好父亲的形象写得淋漓尽致，把爱情、亲情、友情写得充满阳光，在这个浮躁、世风日下的时代，在雾霾笼罩的心灵环境里，能看到一片蓝天，一阵春风，能够让人从中受到许多启迪。这本书不只对青少年有教育意义，对成年人也有深刻的启发，书里浸满了爱，爱就是一切。 在闻月的作品里，找不到有悖于道德的文字，这个道德是指大众心目中的道德规范，所以，某种意义上说，闻月是文以载道的。当然，这也和他的心灵纯净有关，他有颗孩子般的心。这是优点也是缺陷，“在世界文库里，真正符合我们的道德规范的作品，毕竟从来都是为数较少”（柳鸣九）。在大众心目中，文学作品应该是表现人物性格，表明道德倾向，传达作品意义的，然而事实上，艺术这东西似乎总是和大众的审美有距离，存在一条鸿沟。艺术是一种独特的东西，是从大众心灵空间中逃逸出去的一种独特的心灵感悟。虽然艺术的灵感是从生活中来的，但在写作时，不要和生活贴得太紧，它是一种笔头的东西，想象或重构的，甚至是解构的。所以艺术注定是个逃亡者，从生活中，从大众审美中，从道德规范中逃亡。 《母亲的翅膀》是闻月获得孙犁文学奖散文大赛的作品，以小泥蜂护卵为象，母亲护女为意，展现了深深的母爱。这篇散文语言朴素、干净、洗练，意象的穿插结合很好，是文字的“二重唱”。闻月处理文字的特点是克制，姐姐被拐骗，是人间惨事，但他淡化处理了，以一种淡淡的伤感为全文的渲染基调，文字呈现出诗意；母亲护女的行为令人落泪，但他没有重彩描绘，而是轻描淡写。真正令人感动的细节不是母亲张开双臂的一刹那，而是她不让弟弟、妹妹告诉文中的“我”，这个细节体现了母亲的伟大。全文虽然是写母爱的，但人物的命运感构成了文本的张力，母亲升为祖母，小泥蜂带着孩子在校园的花丛中穿行，这个结局体现了命运。铁凝说过，长篇小说是写命运的，而我们看到在这篇短短的散文中也体现出了命运感，耐人寻味的命运，余音袅袅。闻月在文字的搭配、文章的谋篇、细节的掌控上比较成熟，是发酵了的创作，不是生涩的，有一些情感被转化了，这是成熟的作者和业余爱好者的区别。 当代文坛，如果说散文和小说还保留着一定的现实主义传统的话，那么诗歌是与现实主义割裂最深的，基本上倒在了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怀抱里。这不是什么缺点，诗人是情感最敏锐的，必然也能捕捉到最前沿的东西。现代诗的主题，大多和生命有关。而生命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不是童话里小红帽和大灰狼那般二元对立的，“生存和生命在更普遍的状态下是充满悖论、缠绕、互否特征的，二元对立的处理肯定遮蔽了许多‘问题’。”（陈超）因此，现代诗不是哥达毕拉斯的数学，而是模糊数学；不是牛顿力学，而是量子力学。“生存和生命的复杂体现在诗中，必然带来语言的复杂。某个时代诗歌活力的标志之一，就是它是否为我们带来了新的修辞基础，新的命名，带来新的“语法”。多声部对话，反讽，玄学性，佯谬，个人隐喻等。”（陈超） 诗是最难以定义的文体，它写的什么，是什么，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生命如此深奥，生命的多义和诗的多义是一样的。闻月的诗则是相对而言比较清楚的诗，阅读没有障碍，这也意味着他的语言“陌生化”不够。但以传统诗歌的眼光来看，特别是喜欢纪伯伦诗歌的人来看，闻月的诗是不错的，有他的特点。《酸酸的葡萄》这本诗集，大多是写爱情的，这是一个伟大的主题，却也是个最难下笔的主题，因为千百年来吟唱爱情的诗篇太多，多到很难跳出前人的框框。爱情是大家似乎都明白但事实上谁也说不清的，在现代语境里，爱情是一种被包装的东西，在我们的时代，许多经典性的事物都被包装了。闻月吟唱的爱是单纯的，他非常真诚，几乎是原汁原味不加掩饰地把感情表达出来了。这点非常可贵，文学总是需要一些本真的情感，不能因为技术性的语言处理把本真丢了。但是太朴素的语言，是无法延伸的，停留在字面意义上，没有超越文本内涵。 比如《酸酸的葡萄》： 再次相逢时 你还是温柔地一笑 只是有些别扭 你说世事变得真快 我说也未必尽然 就象这颗赤诚的心 只会跳着 永恒的 爱之旋律 在你结婚的日子 我买来一大袋葡萄 将门关上 独自一人品尝 我说葡萄很酸很酸 没能在你的婚礼上 给你送上一袋 从此便发誓 就让缪斯 做我终身专一的 “情人” 这首诗是写失恋的，深爱的人要出嫁，但新郎不是他。在语言上，闻月是相对含蓄的，但标题有些直接了，让诗只剩下了酸味，而不是五味杂陈。意境上，闻月构建得简单了些，或者说太紧了些，直白了些，没有发散开来。葡萄成为一件道具，而不是意象。比如“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就是意象，而且桃花是在笑的，不是在哭。可葡萄却是酸的，没有折射出更多的情感，没有延伸开来。在个人情感上，闻月固然有很深的感触，但在艺术上，这首诗没有进入“无我”之境，自我了些，没有更微妙的东西。而崔护的“人面桃花”是无“我”的。 相对而言，闻月的一些哲理诗清新隽永，虽然短，但也精致。比如： 《流星》 憋足了一生的力量 爆发 瞬间的雄壮 牺牲了你的生命 却凝注了你的辉煌 陨落后 你的骨灰 洒到了地球 被人类视为标本 珍藏 这首诗虽然一望而知，但具有格言的味道，体现了生命价值，为大众提供了美的心灵导向。这种哲理诗更耐久一些，它讲了人生道理。而且，《流星》是比较独特的，有新的角度。 和爱情诗相比，另一些情感诗更为微妙，比如《小羊角辫》，写给七岁夭折的姐姐，应该说作者印象不会太深，但他仍然能够抓住一些细微的东西，体现了命运无常。这首诗是接地气的，生活感十足。 闻月发挥是不大稳定的，说明他没有完全成熟，还在建立个人风格的摸索中，有的诗，他发挥得非常好，比如： 《羡慕》 只因 买不起同学穿的那双 昂贵的鞋 你几天都 闷闷不乐 直到有一天 你走在街上 看见有人缺了一双腿 你才 不由自主地 挤了挤十个 脚趾头 这首诗精准地描写了儿童心理，形神俱佳，挤脚趾头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传递出了许多言外之音。诗并没有写看到比自己更痛苦的，才体会到有脚的珍贵，但读者是能体会到的，这只是一层意思。挤脚趾头的动作，是否还暗藏着羞愧呢？应该有的，这是第二层。还有一层，估计闻月在写时是不会想到的，写的时候未必有这想法，但是可以有。小孩子在发育时，常常动手关节，脚关节，骨头在成长。挤脚趾头也意味着他心灵成长了。其实我觉得这首诗的标题叫《成长》更好一些，比《羡慕》更有味道，能折射出更多内涵。比如1983年的奥斯卡最佳短片奖《探戈》，它表现的是人与人互相交集，又互不干涉，这世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孤独状态。但起名探戈，则又有隐喻世界颓废的意思。因为探戈最早是情人间的秘密舞蹈，后来是在声色场所传播并发展起来的。 闻月在创作上还处于上升阶段，他非常忙碌，但利用宝贵的一点点业余时间来写作，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以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以他的诚善仁智的人品，他会有许多朋友，包括文学上的许多朋友来帮助进一步提高。相信，不久之后，他会写出更为出色的作品，这是他所有的朋友都期待的事情。我们都会为他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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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24 11: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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