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麦聃 于 2015-12-6 21:18 编辑
“情感是主，文字是宾”下的江汉平原 ——解读南竹的散文诗（麦聃）
“文学像是在牢房里唱歌”。正因为这样一句灰突突的幽默话，牵引了很多在门外徘徊的、观望的以及走进门的文学积极分子。 文学，是写作者的内心活动，与“牢房”外的热闹无关。写作者的任务是“写”，而阅读的任务是“读”。在这里我想谈一下“写”，说“写”谈何容易,需要抵达社会，时代以及生命。先来试着把文学当作一场嬉戏，譬如：在春天花开满坡的小路上疾奔；在挽秋风雨飘洒的伞下碎步；在云海雾陌的山岭中仰天长笑；那么文学快逸清岚了。有了这些，一种萌，就会在哪里冒出来，乃至生根。这就是情感。像是主人一样，招唤着文字，近了，更近了。文学的光泽与艺术就来了。 下面请允许我再谈一下阅读者的“读”。在文字的方块里，能读出大海的碎浪，雪中的雄鹰，沙漠里的清泉。这是一种精神颗粒，捧在手心，如获宝石。 我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确切一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文学爱好者。读到诗人南竹的散文诗，我开始有点那个，认为一个大男人，情思如此缜密，像一个女人似的。当走进南竹的散文诗，好似我在宽阔的平原里见到了肃穆的高山，在南方的嗔怪里见到了北方的旷野。如此，我慎重地放下了这种幼稚的猜疑。 那么什么是散文诗文裁吗？ 借用苏联散文诗作家普列什文说：“我是带着自己的诗走进散文！”可以说概括了散文诗的特点！ “如果说大海是诗，海滩是散文，那么，贝壳应该是散文诗；如果说太阳是诗，月亮是散文，那么星星应该是散文诗。在散文和诗歌的两个空间，散文诗的连接作用是不可以替的，是一条连接两大文学形式的清幽的小路。” 在当代细微的空间里,虽有各种新悦文裁,但也有散文诗的一席之地。不管怎样去表达,舞蹈的与漫步的,信手的与坚守的,都是一种精神燃放与情丝膨胀。万物万象，好似一个凸凹不平的生命线，大到苍天，小到一株小草。情感丰富的人，狂热来了如一只狼嗥叫，悲悯去了如一只狐行走。武汉的江水，平川，摇摆的灞桥柳，荇水的荷风，润泽了很多优秀诗人。南竹诗人是其中之一。 诗歌的表现呈多元化，散文诗，近似相仿。在武汉这一江水缭绕的土地上，情感是基石。 南竹的散文诗用以下三个关健词来概括： 关健词一：主。文学要越“轨”。恩接千载，视通万里,打破旧念，是一个诗人该备有的基元。情感穿越，文字穿越，文字随着情感走。写诗的人，往往自己还不知道。在诗中写着：“ 不会走失。直到把木屋上的路走绿，走完。/ 雨点砸一下，风吹一下，青藤就欠欠身，施一次万福。/ 椅子上，他体内埋有的遗雷，引信已露，烟火一闪一闪。/之前，他一直都深陷一场文字游戏里。/他一直在喝茶：陈茶，新茶。苦涩中透出的清香。/遗雷在天空聚响，滚动。/ 屋脊，青藤们竖起了叶片的耳朵：上观天象，下俯尘埃。”作者写到位了，诗意自然流淌。物象“青藤”，代表生命绿色。丰富的想象，“绿”的行走，如点燃了诗的芯子，平常人在平事里喝茶，闲散，沉淀。其一，“茶”道，也是世道，苦涩中盈满着清香。其二，“遗雷”的滚动，在这里暗示和影射。致使“屋脊，青藤”竖起耳朵：不得不“上观天象，下俯尘埃。”也许诗人有意或无意锻造。旁逸斜出，放任读者无尽遐想。 南竹的散文诗是自由的，谦和的，又是动荡的。如海滩的贝壳，晴空的星夜。 帕斯卡尔说：“人是能够思想的苇芦。“思想决定人的一切，甚至伟大 。” 在诗人南竹散文诗代表作《江汉平原的某一块》写道：“东岸杨树。西岸柳树。/豌豆花摇出淡紫、油菜花捧出绛黄。春天的别离，稍纵即逝，杨树柳树需要萌发词句，加以挽留。/需要纵横的阡陌加以布局。/扬鞭催耕的农人只是一个切点。/在汉江的河滩，施网的叔父摆出了迷魂阵。蕨麻还清苦吗？艾篙分泌出芳香。/村妇悠闲地捣衣，平稳地应对满眼的澜潮。/东去沔阳洲，西去天门城。 /汉江挟势而来。两座城相挽，路途起伏，你找不出旧日的枯荷池。/绿浪铺排，厂房鳞次栉比。高低压的电线跳荡音符：觅食的麻雀们来了一次金鸡独立。/我的住所。几座即将废弃的旧桥，载不起行色匆匆。/每一个傍晚，母亲都在观天，炊烟升冉里，父亲就是个走出历史烟尘的人！” 人有时如芦苇脆弱，但不能没有思想。诗辞中写出了诗人伤感的忧郁，真挚的悲伤。浩瀚的江川平原，生命中最珍贵之人——父亲、母亲，这一代人的命运。真实的人间烟火，旧迹的改造，内心的纠结。诗中江原两岸的杨柳，豌豆花和油菜花，诗人很会营造氛围，先写出人间“春天”的美好，后执笔转身。农耕人、渔夫叔父，村妇捣衣，电线杆，麻雀。道出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是江汉平原人的寂廖与清苦。在生命链中，无声的爱，隐逸其中。诗人拿捏到位，彰显散文诗的艺术、光茫之所在。 在文学的境界里，诗人是思索和悲哀的，源于一个一个“情”字，主导着精神躯体枝干。精神来自哪里？自然是方块文字。 关健词二：宾。对于一个写文字的人来说，文字是一面镜子，照出悲喜苦悦。“西风从东边吹来。芦花上扬，鸟收翅落地。/湖水装看客，其实一切和它有关。/母亲的手指还在抖，从我的脸到头顶。西沟去东坡，她说，出门看天，进门看脸。媳妇就找个个高的、屁股大的。这样的一生才是稳当-----/清亮、朴实，渐渐退隐成一滴水。亲情、牵挂，渐渐浓缩为微驼的背影 。/西风从东边吹来，仿佛暗示：一个决绝的转身。/湖水荡动成碎片。亲呢的声音休止。/东坡，这个不大的地方， 我一直在登高作业，脚手架抬起我去追赶一头夕阳的豹子，每一块砖都有我攀爬的痕迹。/没有了母亲，离去终于成为了一面镜子，照过黑夜后，我就这样拿它照白天。”语言错位地表达，唤起心底朴素的意识。芦花上扬，也是诗人的情智上扬。芦花与鸟组排，拓宽了沉寂中的沉寂。这远远不够，继而上了诗歌的“一道菜”——湖水。把“湖水”细嚼慢咽下去，诗人写湖水是看客，其实自己就是看客。巧妙之处，诗人运用了移花接木手法。借湖水表达自己的心声。母亲对晚辈的痛爱及遗托，西沟去东坡，察颜观色。西沟、东坡不一定是真实的，是某种层面的虚指或是解构。借风泯灭虚幻，从而托物言情，诗人走出悲悯，来一次永久的决绝。然后，选择积极，在黄昏的夕阳下，攀爬。对逝去的母亲对自己的浓爱之情，只有用一面文字的镜子来取替，照着以后的日子。这镜子是深意象，有“树欲静，而风不止”过而不能为的内心世界的文字外化。 梵高说：没有什么不朽的，包括艺术本身。唯一不朽的，是艺术所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 诗人南竹做到了，“绝不要以为故去的人永远逝去，只要有人活着，故去的人就永远活着，永远活着。”让读者理解了世界是由肉体与灵魂做成的。 显而易见，文字充当了南竹散文诗中的“宾”。因情而唤，因情相拥。 关健词之三：江汉平原。泰戈尔说：“最好的东西不是独来的、它伴了所有的东西同来。”读过诗人这么多的诗作，听闻诗人是武汉的汉南人。武汉的汉南，是一望无际的江汉平原。四季江水滔滔，润育了一方赤子。赤子爱家园故土是每个诗人用文字反哺的必然之怵。生活在南方平原的诗人南竹，有着南方人的气度与潇洒。正如他好听的网名“ 南竹”，飘逸、傲骨、风雅。文如其人。卓文见章。“ 折一段旧日的枝，滩沙上写一个“江”字。流经的春水，瞬间就有了灵性和蕴意！ /凋落与繁华，再一次在一座城的边缘碰头、摩肩。/团成山公园，牡丹开成了白云，樱花开成了红云，嗜睡的人打着哈欠，穿过了她们的缝隙。春天隐晦的部分，在这些花枝的阴影里，均带着昨天的忆念。/一座城的高楼，如森林。梧桐、木芙蓉以及香樟树的叶片中，生活的群鸟，左右腾挪着小小的身影。我倾听它们的鸣叫，等同于掏出我内心的渴望。 / 现在，我沿着江滩，慢慢独步。沙粒叠加起几尺厚的梦魇。几分钟之前，我的影子被百十亩的油菜地拉住，花黄片片，千叶涕泗，逼我交出身体里的奢欲。/ 我一直在窗口，在水蓝的窗帘后，和他恩爱，打情骂俏，彼此交付自己的名字。从没想到江面渐宽了，水势和缓了，江边的打渔人，正从下游走来。/ 一半已入梦，一半已梦醒。旧枝写“江”，一笔一划的低回、忧伤和激越，均有水声湿过。/ 我落脚的地方，上游，一只黄鹤展翅高飞；下游，庐山烟雨一片朦胧。而鄱阳湖远在千里，帆影扯动落日的路径。这些，都在我的梦境之内外！”水代表万物，水生万物，万物化水。江水赐给诗人灵性的诗笔，纵情文学缰土。好的东西揭竿而来，仿佛一个排，一个连，浸挠着诗人，怎能不抒发着江南好。于是诗人用旧枝写“江”，填“江”。此文字代表了武汉地域文学。团成山公园，盛产的樱花、牡丹、油菜花、梧桐、木芙蓉、香樟树、无不占驻江南风情。城市高楼如森林，多么丰富生动的联想。向读者观众剖开了武汉江汉平源的胸腹。外地人来武汉，最受叹观的是黄鹤楼，站在黄鹤楼上，眺望大江南北，如黄鹤展翅高飞，在江水的尽头，是翠烟一片，烟雨说时来就来了，快而疾。生活在城区的人们，梧桐情恋，樱花情恋不唤自来。最后，诗人用的是排移手法，鄱阳湖远在千里，这些，都在“我”的梦境之内外！又何偿不是读者的内外！！ 坐拥江汉平原，诗人南竹有着竹子一样的风格，又有江南吴浓软语的格调。 不写生活的诗人，不是真正的诗人；不写爱情的诗人，不是成熟的诗人。生活与有爱情，是生命的交响曲。“我所能忆起的是北方的一场雪。雪里一个扬长发的女人。/今夜，我没请她来。但我却听到雪落地的声音。/年少时在东湖的磨山边，第一次看到了杏花儿，粉的脸歇几颗露水，安静得就像江南的一个小女子。几个大男人拉着她，拍照留恋。可她一个劲地摇着娇羞。/一支杏花儿，拒绝做闲适的背景。/云不知失约何处？冬天里，没有牧童遥指。/“太多的痛，星星赶着走”！心怀感伤的人，听得见雪落的声音。/就像今夜 ，我想到北方的一个女人，有杏花一样的脸儿。/而沉陷一片褐色的沼泽 。” 这是诗人生在江汉平原里，坐在云上写爱情。在雪中弹着生命的交响曲。诗中江汉平原的内蕴跃然扉页，从而心灵文字内化。 泰戈尔说：我们不应该不惜任何代价地去保持友谊，从而使它受到玷污。如果为了那更伟大的爱，必须牺牲友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如果能够保持下去，那么，它就能真的达到完美的境界了。 对于爱情，我不可以圈圆指手画脚，仿佛一动交响曲就停了，还是留着让更多的读者去品味吧。 以上，南竹诗辞中抒发出江汉平原的本土面貌，并不保留地展现给大众。诗人是赤子，执笔在江汉平原这块文学土壤上涂鸦，笔者领略了七分。在此，感谢南竹诗人！ 诗人南竹是位写了十多年的老诗人，除了工作外，写诗似乎成了他的事业。 果实的事业是尊贵的，花的事业是甜美的。 那么诗人的事业呢？就是做文字的叶，谦逊地专心地垂着绿荫的。让广大积极向上的赤子或是文学分子去蹁踏。 我与我的文字也做了一回江汉平原的“宾”，都是一个“情”字惹的祸。作为文学爱好者说了这么多，我知道，已经犯了文学上的忌，不妥之处，请包涵。我想，就此打住，还是沉默为好。 2015年12月5日
| 
发表于 2015-12-6 21:11:59
发表于 2015-12-12 20:56:51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9 14:53:15
发表于 2016-1-4 10:0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