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方走向北方的心思,蛰伏了很久。立秋的前些日子终于一路北上。散文国度的王子柯南一年前约定今年一定要握我这双悲伤从麦田里跑来的手。我结着江南雨巷丁香花的幽怨,从江岸一路走来,头顶也长着一根不屈的麦芒。
他是我梦中的散文之手,一双诗意的手,一双智慧的手,一双温暖如春的手,从蒙古草原到库布齐沙漠,从散文的气质到散文的国民性,从散文的现场到每个写散文人的责任与担当,从一粒麦子到对一片麦子的思念。在邯郸他是蒙古人,在蒙古,他是邯郸人,能在一粒麦子里看见自己魂灵!这粒麦子在中原是小麦,在内蒙古是大麦和莜麦,麦香也悠扬在南方温柔的风里。柯南的文字是有魅力的,我读着他的文字,自己的内心逐渐坚强起来。
麦子说写字的人是寂寞的痛苦的不被常人理解的,一群站在高处唱歌的人,你唱得辛酸,我听得心痛。一粒南方的麦子,一粒北方的麦子在燕赵大地上相见时,天空下着细雨,麦子是需要雨水的啊,北方有好久不下雨了呀。
黎明前的梦有些零乱,梦见一个人孤独地在茫茫的大沙漠上跋涉,看不见熟悉的麦浪翻滚,梦中说着胡话,把一床之隔的兰姐惊醒了。我和兰姐同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无痕快去开门”兰姐道,我知道是麦子柯南来了,清晨的微雨给麦子洗脸,鲜亮。我没看见诗人的双手,只看见了悲天悯人的诗人怀中抱着十几把蓝色的大号雨伞,头脸上被清晨的雨洗过,带着雨的清新而来。
我注意到了诗人柯南的手,这双手小时候和过烂泥,捏过泥人,少年时在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上,敕勒歌中在中秋的月光下放一只有思想的羊儿,他的歌声中有鲜花,也有鲜血。十七岁的诗人在车床上车过零件,也曾握过粉笔......面对人类的种种灾难,以笔当剑吐出一个中国诗人的肺腑语言。
啊,诗人的手就隐藏在那一堆蓝雨伞的下面,与这双手有缘的人才能发现它的智慧,才会发现这双厚实的大手有着怎样的力道。在散文沙龙的讲台上,这双手曾经跟着语言的节奏挥洒自如,磁性的声音在神圣的文字殿堂里回荡。我忙不迭地接过诗人手中的一堆雨伞,诗人看到江南的小巧的我,也许看到了江南雨巷那朵丁香吧,他顾不上擦干脸上的雨水,属于麦子的双手和我的手相握。于是,这四只抚摸过南方与北方大地上麦子的手,回忆起相遇相识的日子。是啊,我们在许多年前就在时光的隧道中相遇过。撑这把蔚蓝的雨伞,我站在了诗人笔下的《太阳照在赵王城头上》,和他一样用慈悲的胸怀为苍生祈福,在每一个雨天,把手中的伞送给每个需要它的人们。
我们都是中华的子孙,从田野走向田野,尽管韶华已逝,那些熟悉的村庄保护住我们善良的心灵,幸福的村庄让我们找到了妈妈家院子里的花园。于是,我们把心安插在麦田里,无论刮风下雨,麦子的光芒四溢。有慈悲,也有针尖的麦芒,诗人听到了一粒麦子疼痛着大声呼喊:“世界上的鸟儿都睡了,谁来医治我的乡愁”,“人是有罪的,人的牙齿锋利不堪”现代人什么都敢吃,越是生猛越能吃,何况是吃掉一粒麦子,易如反掌。
诗人啊,我从《妈妈的天空》里认识了你,认识了可爱的冉冉这一家从麦田里走来的母女,我这个南方的小麦与你这个北方的大麦本是一家,天南地北本不分。在仁爱文字的感召下,我们共同走进一田金光闪闪的麦田,承受雨露光芒,在三月的春天灌满浆液,子归声中成熟。
诗人的手很厚实,有坚强的老茧。紧紧握着我的手,握着从南方飞来的一粒麦子,麦子在他温暖的手掌中长出新芽,不再悲伤。我深情地拥抱一粒春天的麦子,带着一粒麦子的温暖上路,带走的是日渐饱满成熟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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