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宁 于 2016-3-24 19:48 编辑
听 雪 文/沉睡的阿修罗 雪在小跑,它踮起脚尖,轻触我的门帘.不知从何时起,翩然而下,一片一片又一片,整个天空布满了暖暖色调,缓缓的,细腻的的融入.它们层层叠起,层层铺盖,树成了玉砌的,房舍和街道洁白如洗,雪不疾不驰的占据着整个天地.使劲的搓了搓手, 捧着幽凉的脸,有些急迫的想抓住这些经过的白影.它们曾是我人生的过客,陌生又熟悉,就好似朵朵盛开的腊梅,随风开放,来去自在.这里;那里,无所不在.就连我的目光也在燃烧,耳际也一刻不止的聆听,虽轻却可震慑,一步步深沉的飘落. 记忆,永远抹不平童年那个冬晨。雪下得狂劲,狂劲得家一夜之间变成一座小小雪域城堡。白墙高挂,融融冬雪厚实的掩盖了所有声响,梦长久难醒。一丝不苟的下着。雪在门外不倦的飘落,轻声的,直到姐一把推醒我,懒猪,别睡了,你听,雪好热闹,它们在说话,在笑话你呢!咦,好白,好亮,妈!下雪了!习惯性高声叫到。母亲起得早,在厨房里忙碌着,细听,她从厨房走到院子,又从院子走到厨房,不用看,就能猜到她在舀水,父亲应该在帮着烧火,多刺骨的水啊。一想到这,似触电的打个寒颤。不是在下面条,就是青菜烫饭,每天早餐都是这两样。忽听母亲说昨天谁送了一斤猪肝,正好下面。心禁不住一阵窃喜。最爱吃母亲做的猪肝面了,滑润可口,软软的嫩嫩的,一碗面吃个底朝天还嫌不够。赶快,赶快,不能让姐姐抢了先。 吃货的力量是无穷的。原本耍赖的情绪霎时消失得怠尽。母亲穿着厚重的棉衣,看见我站在院中的雪地边刷牙, 用吃惊的口吻打趣,哟,怪勤快的啊!我含糊着一嘴的泡沫直点头。直至站在母亲身边,慢慢接过她递来的热腾腾的猪肝面,心才松了缰绳,滑溜溜的面带着雪的柔情侵占着我的时空。雪渐渐下小了,似乎闻到了面的香味,它们艳羡的落进我的碗里,或是痴痴的飘在我发稍。难道天空也懂得饥饿?雪也识得一碗面汤的温度?母亲添了几碗,我也吃了几碗。平日里很少吃到的,今晨吃个爽快。父亲吃完了,便在院中铲雪,爸,我来,我来。扔下碗,便跃跃欲试,抢过父亲手里的铁锹,埋头开始深一锹浅一锹的铲起来。父亲在一旁憨厚的笑,随你吧。嘿嘿,我要堆一个雪人。姐也无比的兴奋,好,我来帮你。锹下的雪渐近堆成一座小山,姐在一旁一边叫冷一边忙不跌的助阵,一捧捧的雪,越垒越高,慢慢有了模样,有了长长的手臂,雪白晶莹剔透。画上眼,画上嘴,再去厨房削一个红萝卜做鼻子。好喽,好喽!冻得通红的小手,姐和我都欢喜的拍着巴掌。 那一场雪下了好些天,一路雪声不断,它追随着我,我想它是愿意追随着我的。可,转眼,许多年后,却再也有机会好好的堆一个雪人,再也没有机会在雪起的晨吃到母亲热腾腾的猪肝面。缠绕嘴边的香味儿,它执著的留在深雪的清晨,留在喧闹的嬉笑里.以至以后,很想在母亲陪伴的日子,可以遇见一场铺天盖地的雪,或是在雪的晨间吃一碗她亲手下的面.已然成了咫尺天涯的童话。忽的想起,自己曾写过的一篇短文<<等雪回家>>.那里其实也多多少少渗透了家原始的愿望.雪夜阻挡了回家的脚步,却难以阻挡想念的心.一片赤子之心仿如莹莹雪色,倾洒在一条条可以归家的路上.也如同我少年时,一次次站在离家不远的高坡上,凝视自家的烟囱,渴望着;是否会青烟徐徐?是否有人会为我开门? 雪色如烟,母亲她老人家早已仙逝多年。每年雪都会如常在树梢挂起,都会不期而至迎门。深深浅浅的雪印,带着我从大道走向小径,山坡,或更深的院落。听着雪涩涩飘过,无染澄白的一直向前,我不犹得不在思索,多年前那场雪寂灭去了何方?难道它如陨石粉碎成一地拾不起的雪,我脚下细碎的足音?这满天飞舞的雪,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无不是在印染眼前这个冰冷世界,又无不是在救赎那些遗失在寒冬的心……
阿修罗新年好!“这满天飞舞的雪,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无不是在印染眼前这个冰冷世界,又无不是在救赎那些遗失在寒冬的心……”每个人心境不同,听雪的感觉也不同,或许在寒冬过后,迎来的是春暖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