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醉而归,独坐房中,却不愿开灯。有时醉意朦胧中的黑暗也是一种美,它可以放任你的思绪悠然漫飞,在漫飞中寻觅往事的光点,在光点中享受微妙的美,虽然这美有时也可能会是一种心痛。 点上一枝香烟,看窗外的月穿过高楼、混着高楼里的灯光一齐照进屋里。袅袅萦绕变幻的轻烟在月光下流动着,流过挂在墙上那把夹杂着黑色条纹的肝色老吉它。白天与朋友调侃时随口而出的词句“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蓦地里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一个纤秀的身影也随着醉意和柔美的吉它曲《月光》在轻烟袅绕中浮现眼前。 她,窈窕韵幽,逸秀俏柔,清雅而不喜言笑。一如那冰川中淡开雪莲一般,让人只敢远远的慕观,不敢靠近,生怕污损了圣洁的她。 不知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因为她酷爱文学的缘由吧,我也开始附庸风雅了起来。借着酒劲,时常会写一些无头无尾的文字给大家传阅点评。在拙作《醉》中,她柔婉的写:“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词中凄美卓绝的意境结合拙文中对爱情的憧憬,荡人心魄。于是,我们相约在那荷花池畔的柳树下。 弯月如钩,升在半空。几缕纱般的云轻拢在月的面上,使得月光有了一种藕灰色的素雅韵味。远处的星也只有在此时才能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来偷窥这令人心跳的约会。 荷花池里的荷花不是很多,只有几株方裂开苞。白玉般的花瓣里透着淡红,在层层的荷叶中展现出来,羞涩的轻轻摆动。池旁的柳树枝多叶茂,如千万只柔软的手,又如少女随风飘动的发丝,缠绕着我绵绵的心。 月光与星光一起,穿过柳枝缓缓的流在荷花池中,在淡淡的荷叶与花的影下与水融成了一曲极为清丽的旋律,隐隐约约,蕴着无限的幽思,在凉风轻佛下,回旋出缕缕的薄雾。 透过薄雾,她婷立在荷花池畔的柳树下。一袭淡绿的衣裙上飘洒着银白的光辉,柔柔的眼波也似乎在这光与影的旋律中流动着。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眸,再看那荷影下飘浮着柔光和薄雾的脉脉流水,我一时间竞迷糊起来,分不清什么是影,什么是水,什么是她。 随着我的走近,她呼吸渐快起来。微澹的柔唇在静谧的夜色下轻轻的颤动,吐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就连那风儿闻了,也神魂颠倒起来。它“呼,呼,呼,”的乱吹,拂动了这塘中朵朵羞红着的花,拂动了她额前缕缕的发丝,拂动了圣洁光照下她的长裙。那柳枝儿随风燥动着,“刷啦啦,”的喘息着,似乎也要忍禁不住而欲将她揽入怀中。 她低了头,轻咬着下唇,仿是在恼怒这柳枝儿的轻薄,又如同那被风儿轻抚下的荷花柔弱的羞。看着她红了的脸庞,我忽地体会了李清照笔下那种:“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另一种妙处来,在摄人心魄的呼吸声中轻轻呤诵而出。 妙到是妙,只是这妙中也有着无尽的苦。不知什么缘故,半年后的她开始对我若即若离,迷幻难测。每夜那荷花池畔柳树下,便是从此多了一把吉它、一瓶酒。 又一个月后,她出现在荷花池畔,轻轻的坐在了柳树下我的身旁。看着微雨中荷叶啜泣着一阵阵的呈现出风的轨迹,她轻轻的说:“一定要等我。”。看着她离去时眼中残留的泪,我茫然的视线模糊了。 荷花池畔柳树上的柳枝,在《风继续吹》的歌声中凄凄的垂:“我看见伤心的你,你说你不想归去,哭声也绝美,遥遥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无奈,柳枝愈细。无奈,柳枝梢头撞碎了那薄雾萦绕下水面残留的荷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