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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音乐盒的瓶中世界
作者:拘.束 编辑:幽谷幽兰
落暮在我的头上烧了一地的灰白,那时,我站在海边眺望远处,金黄色的火燎燃了群山的绿毯,深蓝的天幕下折多山在更远的色彩尽头独自冷静地白着。 彤云挨靠着青山倦意地飘浮着,在它孤单的身影下的树林色彩沉寂,像微暗的烛火。湖水轻慢地涌上沙滩,湖面上的云以一种静态的翻涌姿态一层一层断裂开,在灰与白间悄悄地在边缘映上了一抹微紫。更远处的云在雪山旁,像是没有声音的白色音符。是的,白色音符。 在一场忽然的寂静中,我听不到世界发出的任何声音,但是我知道,音符存在。 微笑,却像,一道裂开的伤口,以没有悲伤的悲伤,迎向深秋的木格措。 那些淡蓝中的墨绿,是海受伤的颜色,像一句“来生和你一起的旅行”镶嵌在无数句平淡的对话中欣然显出,黯然沉下。 如果把悲伤缓缓注入木格措的时光瓶子,那些沉睡的微笑会像星星一样在大地的深渊里闪着光芒。 树上美丽的飘动着的松萝像招魂的风幡。像一些神秘的咒语。带着你的一个人的旅行,那些松萝知道,我会某一天完成一场旅行的诺言。 没有带画笔与木架,但我知道一幅最好的画总是通过那些材料隐藏着它无数的意像。在湖的两边是两座相对而言的山,一座山上满是森林,让落叶染红了深秋。而另一座却是光突突的没有植被的石灰岩山,有尖利喊叫的落石与低头不语的深褐色的土。 大自然隐藏着诉说,不阐释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让我们站在远处自以为是的刻意追求、恍然了悟。 天水为上水、江水中、井水下。这个海拔3700米的高山湖泊中的水不知道算不算上水。据说水深逾70米,非常难以相信,我本以为它很浅。我们总是在打破经验的同时在创造着另一种经验,而习惯正如是水面的张力,水蜘蛛安静地从水面走过,它从不担心。 蜿蜒曲回的湖岸线上细细的黄沙闪着耀眼的光泽,那温软的细沙被拥上来。水声象一个音乐盒缓缓地从隐秘的发条的力量深处流出寂静。我忽然感到有一丝惊疑,但又模糊不清这种疑惑来自什么。望向那十月的天空飞鸟从呼吸中穿过斑驳陆离的水影光线,落叶旋转着大地,风用云在叙述着它的形状。我忽然间明白了我所惊疑的:为什么只有如此细腻的沙,那些石头呢?这五颜六色的平静的湖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那些记忆之鹅卵石,已经被遗忘成为没有事件的情绪化的黄沙了吗? 湖边有照婚纱的,助手举着反光板,两人比着一个固定的幸福姿势,湖水旁边轻轻往岸边涌上来又缓缓退下,岸线很长,有一百多米,那绿色中燃烧着金色的山脉的背后,是一脉雪山傲立。 藻绿、墨绿、那坡里黄、金黄、冷红、湛蓝、深蓝、白色通过光线的透视层次分明地显现出来。 喜欢用这些色彩的有三位全然不同的画家。 梵高喜欢用金黄、深蓝。《向日葵》以金黄表现了生命力,《星空》以深蓝与黄表现希望。 马蒂斯喜欢用红色与绿色,红色的《窗》,一个《带帽子的女人》,这位重视色彩结构的画家将情绪在色彩的内在冲突中展现出来,就像诗,通过词语的内部歧意与断裂将情绪与思想浮现出来。 契里柯喜欢用藻绿、白色和褐色,这位形而上画派的画家,将情绪深置于空间感与色彩赋予情绪的张力。在《无限的乡愁》与《一条街道的忧郁和神秘》两幅画中,冷漠宽广的空间充满着不可测的神秘,几乎要被漠视了的微小人影在强烈的光下面被呈显出来,一向稳定的深褐色与赭色被绿色、浅灰色和大片的白色围困,显得焦灼不安,阴影被拉得异常的长。 我喜欢这种把普通的事物赋予一种超验的真实。 可是我,要怎样以眼前的无限的美景来体现无法静寂的情绪呢。《使......情绪化》 通常有复杂的文字和华丽的辞藻使人容易产生表面复杂而内在简单的情绪化。 而一些冷静的文字用空白、停顿,产生表面简单而内在复杂的情绪化。 纳博科夫常常把描写运用于情绪化中。 卡佛与福克纳似乎是两个极端。 静默着的卡尔维诺般寓言的湖泊,燃烧着的纳博科夫绿色金带的森林,飘浮着的福克纳意识流般团团的云层,云后面是卡佛般一动不动的山峰。罗布.格里耶的眼光在远处冷静地观察着,普鲁斯特让那些景象从内心打动我们。以前的时候,我只会在黑夜里感觉到孤独,一个人站在广漠的墙前感受它的冰冷。可是现在,我觉得夜是温暖的,而害怕那些美丽至极的景色,犹如在那面墙上打开一面彭塔力斯的《窗》,我希望能一个人在蓝绿色的湖边望空,目送着所有的候鸟飞去,然后,把一切记忆都遗忘,然后,孤独至死。 溪水是甘甜的,沿着山沟流出,我坐在沉默的山石旁,一只蜗牛从容不迫地从落叶与石子上爬过。旁边是转经的水轮,我确定我梦到过这只蜗牛,可是我怎样才能告诉它关于我的这个梦呢? 我微笑着望着它,我知道我与它这一生都不会再相遇了。我们共同饮过转经轮的水,也许下一世我会是一只蜗牛,而它是那个坐在溪边望着我的游客,是什么让我那样安静且从容地爬过这些树叶呢? 我们真的能够以尺度、数字、重力对抗诗歌吗? 思想是沉的而情感是轻的,渐渐的思想越来越轻慢慢浮起来,而情感越来越重缓缓沉下去。 《 轻与重》一只蜗牛的下午茶它从古兰经中找到石头和落叶以及阿米巴虫的儿时回忆茉莉花的香味很轻你的话语很轻拉着我的手很轻飘浮的红裙在雪地上很轻音乐找到发条的那一刻时光很重背影很重一封没有地址的信很重想飞的大灰熊身体很重灯光灭了白天的路灯一直站在那里苦苦思索它究竟忘记了什么 对位法魔法般的让主题在一个声部出现后便消失于倾听的耳朵,此后某一刻忽然间呈现于别的声部中。帕勒斯崔那(Palestrina)把曲子置于“模仿”(imitative)的不断重构情节中让音符遥远而近切忽隐忽现。像你的声音,重复出现在每一个寂静的内部,这是倾听和声音的对位。沉于...之中与置于...之外、此间与别处、虚无与现实、瞬间与永恒、梦与真实......这些令人迷恋又使人感到荒谬的对位法在时间宽域的赋格中不停地呈显和消解。
真实与猜想的和解,一次次的被忘记和被惊醒。是有限的事件在无限时间中的重复性。然则我们听觉将渐次减弱于习惯的重复再现。莎莎,我对你的回忆只能是偶或的,在遗忘边缘上的回忆才是更深刻情感的唤醒。偶或呈显深刻。《七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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