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塔恩仇录》第十四回 挥剑驱奸邪；舍身斗凶顽（下）

笑傲·

第十四回 挥剑驱奸邪 ；舍身斗凶顽
（2）驱魔联姻
        门掌柜劝道：“男人三妻四妾也寻常，既然谢老爷一家并不计较妻妾名分，金公子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金风道：“白先生对我恩重如山，师妹如雪对我痴情一片。我在下山途中，遇到袁姑娘，阴差阳错私定终身。此事已对不起如雪师妹，怎能一错再错、乱结连理？此事断难从命！”
        门掌柜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既已接纳了袁姑娘，又何妨再收下谢小姐？”
        金风摇头道：“此事不必提了。”
        谢孟尝在门外听得起急，推门而入，说道：“金相公，你只顾自己名声，却不体谅我女儿难言之隐。今夜之事始末原委你都清清楚楚，多亏你仗义援手，保全了小女的清白。
        “但是不明真相的人就不那样想了，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谢家在吉林也算小有名气，谢家爆出丑闻，不等天亮这件事就会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那时越抹越黑、有口难辩。
        “我只怕这种流言蜚语传到小女耳中，小女经受不住打击，产生轻生之念。老朽年逾花甲，膝下仅此一女。万一小女有个闪失，你叫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啊？”
          门掌柜接言道：“谢老爷此言并非危言耸听，金公子，你不能隔岸观火，见死不救！”
          金风不住摇头，心中满是对师妹的歉疚。门掌柜与安镖师苦口婆心左右劝说。
          正相持不下，躲在门外偷听的谢氏母女已忍受不住，谢小姐推门走进客厅，红着脸说：“不要为难金公子了，我红颜薄命，怪得何人？既然大家都把我看得不再清白，还是让我死了的干净！”说着猛然一头向邻近的墙壁撞去。
          众人毫无防备，只惊得目瞪口呆，却来不及阻拦。眼见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正惊愕间，一条白影一闪，金风飘身赶在谢香梅之前挡在墙边，谢香梅一头撞在了金风怀里，本拟一死了之，却撞在金风软软的腹部，抬头看去，正与金风目光相接，顿时脸泛红云，娇羞无比。她幽怨地道：“你还救我干嘛？让我死了岂不干净！”
          谢夫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跑上前，抱住女儿哭道：“我的宝贝女儿，你要吓死为娘吗？”
          门掌柜拉过金风，劝道：“金公子，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能救她这回，却不敢保下次小姐听到风言风语后再做傻事。救人救到底，而今这种情形，你还是应下这桩婚事吧！”
         金风无奈，应了一声。门掌柜大喜，忙向谢孟尝夫妇贺喜。
         老夫妻转忧为喜，谢小姐也转愠为羞，喜上眉梢。谢家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谢孟尝和门掌柜私议了一下，门掌柜对金风道：“千里姻缘一线牵，金公子行经吉林乌拉，与谢小姐喜结良缘，可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个大媒老哥哥我自然当仁不让。”
        递上一串缀着鸡血石打磨的鸡心坠儿的珍珠项链，说道：“这条鸡血石坠儿的东珠项链是谢小姐十分珍爱的，自幼戴在身上。如今她把这个作为定情信物，赠与金相公。金相公，你也须拿一件心爱的物事留与她作为定礼。”
        金风红着脸说：“不好意思，金某囊中羞涩，身无长物。”
        门掌柜笑道：“谢老爷富甲一方，金银财宝并不看重。谢小姐只是希望你留下一件身边的物件做个纪念。”
        金风窘然道：“我身边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门掌柜一眼瞥见了金风项间露出的岫玉项圈，说道：“金相公，你项间那个项圈是玉的吧？”
        金风除下道：“这是朋友送我的一个纪念。”
        门掌柜道：“送给你就是你的，这玉环是岫玉的，虽然算不上珍品，却也难得。就它吧！”不由分说，从金风手中拿了过去，递与谢小姐。
        金风忙道：“这·····这······这个不好······”
        谢香梅满心欢喜，笑靥如花，含羞说道：“很好，我会一生珍藏它！”
        金风不便坚持讨回，又想自己要报师仇，经常出生入死，这个玉环带在身上，很容易损坏。让她收藏着也好，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日，谢府上下一团喜庆，唯独金风魂不守舍，心乱如麻。
        一天纷扰的应酬至晚宴后才算结束，金风这个东床娇客被安置在一所优雅的花厅精舍。他满怀心事，愁肠百结，哪里睡得着。
        一名丫鬟手端托盘送来谢小姐为他亲手烹制的西湖龙井，丫鬟退去，他心绪烦乱，无心品茶，起身推开窗子，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暗想：而今的白师妹不知处境怎样？她若知道我在外面四处留情，一定会很伤心！
        正怔忪出神，忽然听到夜行人脚踏屋瓦疾奔的响动，闪目望去，一条白影已蹿房越脊进入谢家。
        金风心道：来得好，今夜绝不能再让你逃脱！飞身跃出窗子，纵身跃上屋顶，站在麦子丰身前，说道：“你果然来了！”
        麦子丰见金风似乎早有准备，不禁心虚，色厉内荏地道：“臭小子，你果然没走！”
        金风道：“不除了你这个祸根，我怎能走得安心？”
        麦子丰咬牙切齿，发恨道：“臭小子，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金风道：“像你这种武林败类，早就该死了。今晚要用你的血，为被你凌辱致死的姐妹们招魂！”
        由腰间掣出灵蛇剑，右手握剑柄，左手拇食中三只捏着剑尖，将剑身扳得如一轮满月，左手猛然一松，剑尖外弹，“月华如水”刺向麦子丰。
        麦子丰见金风的灵蛇剑一片寒光，不住颤动，不知哪一点是剑尖真身，忙不迭“倒卷竹帘”向后连着两个倒翻，避开剑芒。手中已抽出了逍遥扇，“惊涛赶浪”手腕一甩，三点寒星射向金风。
        金风软剑一绞，将透骨问心钉卷住弹回。这时守夜的武师和家丁已闻警聚集院中。大家手执刀棒、高挑火把，叫嚷着要搬梯上房捉贼。
        麦子丰偏身避开透骨钉，恨道：“臭小子，你有种就跟我来！”倒纵而起，越脊而走。
        金风随后急追，护院镖师安泰叫道：“金相公，穷寇莫追，不要中计！”金风回应道：“我会小心的，你守护好家里。”脚踏屋瓦飞檐走壁追逐下去。
        金风追踪麦子丰紧随在后，唯恐被他再逃脱了。两人渐渐出离吉林城，黑夜里金风不辨方向，双眼目不转瞬地紧盯麦子丰。两人各自施展轻功，两条白影疾如流星，一前一后到了荒郊野外。
       麦子丰脚步放慢，停了下来，转过身气喘吁吁，恨恨地道：“臭小子，你为何跟我作对，穷追不舍？”
       金风道：“为民除害！”
       麦子风问：“你可是叫金风？”
       金风一怔：“你怎知道？”
       麦子风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金钹头陀童占鳌吧？我们都是‘枭雄帮’的护法。你那姓白的师父得罪了我们帮主，童护法奉命找他晦气，不料大意失手，害得瞎了一只眼。听说你不自量力，总想找他报仇。小子，跟枭雄帮做对，你真是螳臂挡车，活得不耐烦了！”
        金风道：“童占鳌在哪儿？你让他出来！”
        麦子丰道：“杀鸡焉用牛刀，你能胜得了我，他自然会出来！”逍遥扇一甩，两支透骨问心钉“双龙出水”急如星火射向金风双睛。
        金风一抖灵蛇剑，“鹊桥双星”将迎面两支透骨钉弹开。
        麦子丰“三星照户”三支问心钉“品”字形向金风射到。
        金风好整以暇，“星月争辉”不徐不疾地连环三剑拨开三支问心钉。
        麦子丰“四季发财”、“五福临门”接连发出九支“透骨问心钉”。金风身形疾转，灵蛇剑舞成一片寒光，“月照沙丘”护住身躯，但听“叮叮叮叮”一串响声，射到的透骨钉尽被荡开。
       麦子丰恶吼一声，猱身而进，逍遥扇配合“玄冰绵掌”惊涛骇浪般向金风一轮猛攻。
       金风挥剑从容应对，明月星光之下，灵蛇剑幻化出冷月寒星般炫目的光芒，将麦子丰笼罩在剑幕之下。
       月光下，两人竭尽全力拼搏激斗，寒光白影分分合合难解难分。恶斗得不可开交之际，麦子丰忽然身子一阵抽搐，气力陡衰。他心知不妙，“漫天花雨”将逍遥扇扇骨中所剩透骨钉一齐甩出，转身急走。
        金风“冰湖秋月”将灵蛇剑舞成一片光幕，护住周身，将透骨钉尽数挡开。再看麦子丰已奔向一片树林。
        金风叫道：“哪里走！”身如行云流水，脚不履尘紧随追去。
        麦子丰将到林边，身子虚脱，委顿在地。金风几个起落已落在麦子丰身前，剑指麦子丰道：“无耻淫贼，今晚你插翅难逃！”
        麦子丰冷哼一声，喘息道：“若不是我痼疾发作，你哪会这么轻易胜了我？”
        原来麦子丰少年时拜“黑白双熊”之一的鲸海库页岛“冰山北极熊”敖如龙为师，练习“玄冰绵掌”。那时敖如龙因为练这门怪异的武功，多年不敢亲近女色。他的妾侍瑶姬因而不安于室，在敖如龙闭关修炼期间，挑逗正值青葱年华的麦子丰。两人干柴烈火通奸有染，恋奸情热如胶似漆，被敖如龙出关时撞到，盛怒之下，将两人一丝不挂扔进冰窖。
       严寒饥饿中，麦子丰兽性大发，咬死了瑶姬，以肉为食，以血止渴。挨了多日。敖如龙冷静下来后，有些悔意，打开冰窖去看视二人，麦子丰突然窜出，扼住敖如龙脖颈。两人翻滚搏斗中，麦子丰拔出敖如龙靴中匕首，刺伤了师父，逃离库页岛。
       由于被困冰窖期间伤了元气，此后经常寒毒发作，要饮生血才克制得住。他进入中原后，恶习不改，倚仗武功高强，做了采花大盗。每次事后精力衰竭，虚脱乏力，便咬破被奸污女子的颈脉，吸食鲜血，渐渐成了恶癖。
       这两日麦子丰被金风搅得元气大伤，又没有吸食到鲜血补充体力，激斗中脱力溃败下来。
       金风听麦子丰道出失利的因由，鄙夷地哼了一声，道：“无耻之徒，你真是禽兽不如。快说，童占鳌在哪儿”
       正是：“恶贯满盈终有报，只差来早与来迟！”
   

邓迪思

生活感出来了，人情味呈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