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邓迪思 于 2014-7-2 19:01 编辑
老村的街口有一堵墙,青砖砌成,对着街道的一面是一幅“松鹤图”,从明显斑驳残缺的勾勒中,可以看出年代的久远。左上角提笔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松鹤齐寿”,这字画出自名家之手。 小村因字画而得名 松鹤村。经常有一些文人名士来此端详揣摩,乘兴而来,赞赏一番,尽兴而归。村人因字画而骄傲,每见外人在字画前摇头晃膀的陶醉,自也沾沾自喜,好像天下宝贝唯此而已。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万物皆有灵性。人尚有虚荣之心,何况一幅字画?这不,每当夜幕降临夜深人静之际,这画可就骄傲起来:“看我多风光呀!我应该是这世上最有名气的画了,人人见我毕恭毕敬,我记得省长、市长、县长、各届文化名人都来我面前瞻仰过,看他们表现的那么恭维,那么吃惊的样子,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有何区别呀”!骄傲之余又总是感叹自己命运不好:“我如此有名,如此有价值,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小山村呢?我应该在古宫博物院,或者在哪个大城市的街口,让更多的人来敬仰我,崇拜我!我本来就是这世上最有价值的画了”。 吁叹归吁叹,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下来。又几年的日晒风吹,画显得愈加苍老斑驳,来欣赏的人逐渐少了,几个月见不得有个人来,村人也失去了自豪感。 上世纪八十年代,小村的经济逐渐好起来,家庭小作坊,加工厂此起彼伏,经济的腾飞,生活的提高,开阔了人们的视野,在村民的眼里,那幅松鹤图就成了一幅普通的画。除了调皮好奇的孩子整天围玩耍,没有人再去欣赏它。 这不,村里实行了新的规划,楼房拔地而起,一条宽阔的大道即将动工。那字画墙就成了阻碍施工的障碍物。在决定拆不拆这堵墙的决议上,“投票结果是拆99票,不拆1票”。 曾经炫赫一时的墙没了,代替它的是车水马龙的大道,小村愈加繁盛,来联系业务,洽谈生意的人络绎不绝,小村有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一块高大的塑板赫然立在了村口, 三个红红的大字显得格外耀眼:幸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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