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刀绝情剑》第二十章 步步惊魂

笑傲·

   “家母思虑片刻，咬咬牙打定了主意，说道：‘好，我回去略做准备，相机脱离庄园，带着树儿离开吉林。’
    苦果急道：‘怎么，夫人眼下还想重入牢笼，回归危机四伏的北山庄园？’
    家母说：‘我眼下毫无准备，既要远走他乡、另谋生路，总要带些金银细软，以安身立命、维持日常花销。’
    苦果苦笑道：‘唉，夫人好糊涂，危急关头逃命要紧，眼下天假其便，你已然出离牢笼，此刻出走，出其不意，鸿飞冥冥，待那魔头得知消息，再要追赶已然不及。你若放弃了这稍纵即逝的良机、重入虎口、回到山庄，那时周围到处都是石贼的党羽和耳目，一举一动尽在魔头眼线监视之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打草惊蛇。那时陷身绝地，四面楚歌，只怕再想脱身已是插翅难逃！’
       家母怨愤地道：‘我将玉家偌大家业抛下留给他，与儿子只带些金银细软以备不时之需，他还不许吗？
何况玉家在吉林是名门望族，家喻户晓，声名素著。堂堂玉家女主人，岂能不声不响、偷偷摸摸地离家出走？传扬出去，难免遭人物议，飞短流长。一死事小，名节事大。我回去后直截跟他辞行，就说带些财物去盛京疏通打点，为父兄鸣冤。我要正大光明地离开吉林，众目睽睽之下，倒要看他如何阻我成行！’
       家母固执己见，此番没有听取苦果师傅的意见，返回山庄后，便让管家玉成请到石惊天，说明要动身前往盛京为父申冤，将吉林家业全盘委托石惊天照料。
       石惊天虽觉突兀，却也没有极力劝阻，只说家母若信得过他，他愿意代为走一遭，尽力从中斡旋，为家母族人排忧解难。
       家母说奔丧心切、挂念家人，归心似箭，执意亲往。石惊天也就不再坚持，应承了家母的托付，言说愿派得力干将一路护送我母子到盛京。家母婉言谢绝，只挑选了一批可靠的旧日仆婢，由管家玉成带队，轻装简从首途就道。
       车马沿着通往盛京的古道迤逦南行，在长春歇马打尖，再上路时发现车队后竟暗缀着两个形迹可疑的骑士。
       家母授意玉成，催促车夫打马趱行。驰出一段路，让玉成留意后面，发现又多了两名矫健的骑士尾随在后。
       母亲神情越发紧张，吩咐车夫催赶骡马加紧赶路，渐渐将后面的骑者抛下，但车上行囊丰重，骡马驰骤了一段路便气喘吁吁，渐渐慢了下来，后面四骑很快又遥遥在望。
       家母满怀疑虑，忧心忡忡。怔营中车马终于到了前面集镇，母亲即命寻一家较大的客栈歇马住下。次日日上三竿才收拾上路，还未黄昏便又驻马投店。
       这般小心翼翼地一路走去，所幸一连几天太平无事，但那几个形迹可疑的骑士仍旧若即若离地缀在马队后面。长路漫漫，前途未卜，家母心头惴惴不安。
       这日行经一片崎岖险峻的山地，十几匹骡马竟都出现了稀便腹泻的症状，母亲心中起疑，审视周遭形势，见前方山峦起伏，层峦叠障，满目童山秃岭，脚下坡陡路滑，触目惊心，愈发紧张。
       眼见红日西沉、天色向晚，车马行走在如此险峻的山路上，前不巴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偶尔一两声枭啼也令行人心惊胆战、寒毛直竖。
       山路难行，骡马腹泻脱力，车队走一程歇一程，傍晚时分登上了一道荒凉的山梁，见路旁石碑上刻着‘饿狼岗’，想来这里童秃荒凉，连野狼也无以为食。
       母亲让大家将车马盘连在一起，生起篝火，大家围火吃过干粮，便傍车和衣而卧，在光秃的山梁上露宿过夜。
       蚊蚋滋扰，狼嚎惊心，一行人心头惴惴。睡到中夜，朦胧中忽听两声唿哨响起，一伙蒙面强人包抄上来。
       母亲和我从睡梦中惊醒，由车窗探头向外张望，见十几个蒙面盗匪挥舞兵刃围住车队，气势汹汹，不分车夫妇儒逢人便杀。惊醒的镖师和家丁仓促应战，转眼间有半数以上横尸车旁。
       管家玉成见势不妙，蹿上我母子所乘车轿的驾位，挥刀斩断缰绳，扬镳打马落荒急奔。
       后面十多名蒙面强盗叫嚷着随后赶来，是夜正值月半，溶溶月色下，骡轿颠簸着在山野间狂奔，慌不择路，也辨不清东南西北，猛然间车轮跘上山石一颠，马仰车翻，我母子从车门跌了出来。
       玉成持刀护着我母子向高岗上逃避，那伙黑衣强人随后紧追，渐渐赶上。
       玉成回身迎头砍翻了两人，继而被后面赶上的黑衣人围住，展开混战。
       玉成又伤了两人，身上也挂了彩，险象环生。家母急叫道：‘喂，你们这些强人，所有财物都撇给你们了，大家无怨无仇，非要赶尽杀绝吗？’
   

天阙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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