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麦聃 于 2015-3-15 11:50 编辑
花开或是其他 文/麦聃 这是一个南方的都市,我幽居了多年,习惯叫它“江城”。它的冬天不太过于寒冷。但紧裹着随身的大衣,还是感觉有几分凉意。有人说月亮是大嫂,太阳是小姑。在此冬天里,细细抬头望去,太阳还真像个“小姑”含蓄地站在我的上方,仿佛有一根根的银针透过来,我不敢睁大眼睛,心想它是在故意躲着我呢。我本能地收回目光到街面上,只见一棵棵梧桐树盘散的枝条,遮住了流动空气的脸。没有掉下来的落叶,零零星星地在树上挂着,被冷风忽悠得“刷刷地”作响,我心来潮了,跟着声响风舞起来。 这时正好办完差事。我得走过一条茶巷,像往常一样穿回去。不知走了多少回了,这么熟悉,又是这么忽略。我一个人走到哪儿就是哪儿,孤单和影子伴在我的左右。我走到了茶巷卖茶具的店铺顿下。青花瓷的茶杯琳琅满目地陈列在棕红色木头货柜架上。穿着黑色西服,打着蝴蝶结的白衬衣领口的小姑娘,笑容如山,堆灿一处。她引领的方式和方法如同一个罗辑师,勤奋地指导着我。我不得不给自已下了一定义,并加了一个称号,所谓“诗人”。需要花草,鸟啼,还更要有缭绕的馨香扑鼻的茶水,溢满情致地给文字砖墙砌砖。眼前,一缕缕茶香, 一个个小小的圆茶杯在那里,迷津着我。在一阵细看斟酌后,盘买下了这套茶具:八个直径为6厘米杯口的、带蓝花藤的小茶杯、一支手的造型装饰、一个沏茶壶,上面架着过滤网杯;沏茶的是上下两层竹子制作的原色茶盘精工细雕:有花枝,藤蔓,茶盘上还分明闪烁着四个字“花开富贵”。我有种过而神往的惊喜,久久按捺心絮,作一次简单的抒情甚至几分思考。 冬天终究会过去的,花开来催化春天的情怀。我提醒着自己离春天不远了。我与寂静约定,俯下身子坐着梳理一些事情.在冬天即将转身的瞬间,我读懂了它僵硬的身躯。它老了,眼内的沧桑,圈圈点点布满了触丝,银白色的头发如尘网破旧地飞起来,冷的,柔性的,只是没有一点色彩。时间啊,像列车开过,留下大把的烟尘。 我抬脚走进轻轨空间。攒动的人头,并没有因为没有色彩的冬天而沉默,而像鱼一样的,分割着独立体。我的情绪在这一刻沸腾接而高涨。我突然想起了卖茶具小姑娘的笑,是脆的,诡秘的。不,我没有一点厌恶,反而觉得是我的需求。这笑脸,如同花开。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芬芳起来。我想到手里提的茶具,想象着花开与富贵相连的关系。透过窗户,街两边的树林立起来,一棵棵抵御着北风悲恸地吹来吹去的纠结。太阳“小姑”,胆大了一点,还一直在云端低着头。 我又小小翼翼地把手里的茶具看个够,像个宝贝似地端回家。是放在阳台上长桌上,还是放到书房的书桌上呢,举棋不定。我第六感观意识告诉我先放到餐桌上。 几天下来,我被茶香余缭包围着,端着带蓝色花儿带藤蔓的小圆杯,在阳台与书房来回地走着。我学会了沏茶,先把茶叶放到过滤杯里,用开水除去茶叶上的浮尘。这一道茶水是不能喝,倒到竹子茶盘的下水盘里。再沏上第二道茶,倒回加盖的大一点圆茶杯里,盖上茶盖,然后又揭开茶盖,用茶盖,在底茶杯口轻轻地软磨。待微凉以后,呷上一小口。这神色,这动作有些笨拙,脑里突然有画面闪过,宫庭里的妃子娘娘,还有庭院深深的大家闺秀拂袖袂遮面而饮的模样。我不禁“凌波微步”起来,走到阳台上,我拾掇起十几盆绿色花盆,有草本的,还有木本的花花草草,虽然现在没有开放,但在心里已是花海一片。 我与茶缭一起,回到很久以前。那是家乡村子养花最隆重的一年。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种上了花,用竹子栅栏围起。春夏季一到,喇叭花、月季花、太阳花,小菊花、刺玫瑰、美人蕉等等开得鲜艳。花儿招引着彩蝴蝶飞来飞去,甚至还有红蜻蜓立在花尖上跳来跳去。平素的日子,荡起了涟漪。我们把好看鲜艳夺目的花朵,忍不住给掐下来,养在花瓶里。清风徐来,花儿点头摇曳。在花前花后,群蝶起舞时,心里的秋千产生了,悠荡着日子。可惜时间脆弱得没有把平凡而又美好的生活留下来。 熟悉而远走的花蒲,一去不返。我握着在岁月磨洗的花儿空壳的种子,在微凉的茶水间颤栗着。我走出去,楼下的灯火依旧,只是又一种生活的花儿开起,我抬头看见了它们。月亮大嫂大方从容地接待了我,我羞涩地成一朵儿,与流星对视。长空幽蓝幽蓝的,多情的如软布,撕盖在心潮.彻底地明朗的惆怅袭来,暗淡的光线,是光阴岁月的走场么?养花的人,惜花的人,身各异处。在一张纸上用长了腿的文字疯跑,越过情感边界去拽却拽不回的人和事。我把清泪撒落在花香间,如此唐突,唐突得无需辨解和唠叨。悄悄回到书房,拿来茶杯,倒一杯永远馨香缭绕的茶水啜饮,饮着,饮着,月亮大嫂来到我的窗前,一摸不见了,可这座城市一动不动。而茶盘上的四个字"花开富贵"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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