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吠声 于 2017-8-30 01:29 编辑
致Z
还是给你写写信吧,我习惯于这种方式。我们今天说到了信仰,我接着想了一些关于信仰的事。在很久以前,我也问过自己的信仰是什么?当然,你说你也有信仰,你信仰上帝。我们很多次说过这些事情,但还是并不清晰。我觉得信仰在清晰之前、在信仰之初可以探讨,但真正的信仰,或者在信仰真正建立之后,是去“做”,做自己信仰的事,做信仰的工。 这是个很大的话题,看起来也很空泛,我就先说到哪儿算那儿吧,就当交流。我信仰就是我的理想,一个在现实基础之上对未来社会和世界、人类的美好憧憬,一个精神和物质很高而谐和共融的“理想国”。但在我,你应该知道,这个理想国首先是一个精神高度发达的,物质世界节俭、生态文明而丰富的未来。至少是消除了现在的那些自然破坏、动物猎杀、消除了贫困、饥饿、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啦……总之吧,它是一个人人谐和的、人与自然、与万物、与大海、天空、甚至与空气、山山水水、草草木木等等等等,都很谐和的美丽家园。就是这么一个轮廓。但总的来说,这个信仰对我意味着奉献、意味着创造和建设。而且,相信你也体会过:真正我们甘愿奉献自己的时候才是真正幸福的,而根本不是索取。对向别人、向这个社会、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真正的做一个奉献的人、比一个索取的人,要快乐和幸福。这是这个理念信仰在我心中的要义所在。而且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有过这样的切实的做法和体验。 后来,读到杨绛的时候,她说读书是她的一种信仰。我深入地想了想,也真是。一个人读书,不是像上学时为了考学、为了成绩、为了学历文凭,甚至不是为了素质提高,纯粹的就是那么地热爱读书,没有任何前提条件和理由,这是真正的热爱和达到了信仰的程度了吧。 信仰,应该是没有任何个人目的和不求任何回报的精神愿望。也正好,它可以反过来检验我们的信仰:如果我们还有什么企图和目的的话,那,它肯定就不是信仰了,或者是伪信仰,或这信仰根本不纯粹。有没有信仰上帝是求他保自己和家人平安的呢,或者为了主教职位和俸禄的,或为求得自己内心的安宁的呢?肯定大有人在。所谓的信仰某个主义的人也是这样,也有很多以上的企图的人。就像那个老主教一样,像他那样当主教的恐怕也极少。所以,上帝才更接近他,他的信仰也才更真,而其他的那么多的主教和教徒就难说了。 我的这点信仰也是在岁月中逐渐提纯的。 接着说,读书的信仰。想到这,我觉得读书、文字文学也成了我的信仰,是与上面开始说的一样的信仰。我读书的时候,我读的书,我想想……是没有几乎什么目的的,想想真的几乎没有。绝对没有,我还不敢说。虽然读书有所针对性,但越来越没有现实的企图性和目的性,这令我自己感到无比的放松、欣悦和高兴。说到这儿,我想起了一点企图:那就是想通过读书获得更多灵性的智慧,再写出更美好的东西,反哺给这个人间、奉献给他人。 我想,现实的工作能保障我生存,虽然也能融入一部分信仰的东西,但远远不够,也不够纯粹。晚上的、其他的时间可以给我精神的工作、灵性的工作、真正有意义的、反哺的、奉献的、不求回报的工作。这另一部分工作,就是我为我的信仰,或我心中的“上帝”(这个上帝不是完全意义上《圣经》里说得上帝)打的工。 我是这么想的和思忖的,不知道对与不对。 而且,我还想到,如果我们心中有上帝,我们也知道,他并不是时刻与我们为伴的,或者我们不能时刻与他保持着紧密的交流。而我体会到,在我读书和写字的时候,是我离那个信仰和上帝最近的时候,好像我与他同在,在和他交流。可能我们还没那么虔诚,其他的大多时候,我们离得他都还很疏远,不像老主教,他的工作、生活、甚至是睡觉,无时无刻都与上帝同在,与自己的信仰同在。 像你我,我相信真正的幸福肯定还是与信仰有关系的。老主教他应该也是幸福的,他走在了自己信仰的路上。他的工作和生活都与自己的信仰有关,工作和生活切实地落在自己的信仰之上。如果还有其他的遗憾,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关于你的心理学,是否也可以做这样一番设想。假如,你顺利地通过了学历考试、二级资格考试,走上了成功的心理学咨询助人的道路。你实现了当前对未来的就心理学道路的所有设想,你会幸福快乐吗?它与你的终极人生是否契合?你可以设想一下,在2027年的十年以后,你站在万人讲堂上精彩地演讲着,带给人们心理学的、精神的盛宴,疗救着人们受伤过的心灵,这一事业是不是你冥冥之中觉得上帝让你、选你做的事业?你会不会同时身在其中感觉一种完满和身心的透亮?你奉献的,是不是正是上帝想要的? 我想这些基本的问题,也恰恰是很重要的问题所在。 我最拙于的、以前最头疼的“文”,最终成了我要、“被要”、也愿意一辈子与之相交的事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说过那个梦,也好像冥冥之中,或许是上帝选择了我。我也想过,像今天你说小草知道明天见不到太阳会自杀。真的,好多年前,我也想过我的笨拙的“写”的终极意义:我是为流芳百世吗?不是。我是要谋取钱财吗?也不是。是我受表现、表达的欲望驱使吗?也不是。……我想过,如果第二天是世界末日,或者这个地球上只剩下我自己,我还会不会写字?我的答案很清晰和确定,是:会。 去年读埃科的时候,在书的结尾处他也做过类似的设想。“我经常扪心自问:如果有人告诉我明天将有星际灾难,宇宙将要毁灭(也就是说,明天将不会有人读到今天我所写的文字),我是不是还要继续写作?我的直觉回答是否定的。如果没有人读我写的东西,我为何要写?但进一步审视自己,我会改口说是,但那只是因为我舍不得放弃一个绝望中的希望:在银河系的灾难中也许有哪个星球能够躲过浩劫,未来说不定有人可以解读出我的文字里蕴藏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在世界末日来临前夕,写作仍然具有它的深刻意义。”最后,他还说“作家如果无法对未来的读者说话,那么他必然是绝望的、不快乐的。”我倒更相信于他这句话。 这也像你读过的弗洛伊德,他应该也是对着未来的我们说话的人。 信仰是什么,理想是什么?我想,它本就是我们对未来说的话。 我们也聊过天赋。天赋就是上天赋予的,用来为他做工的那种特别的本领。我们可以开车当司机、可以当服务员、可以扫马路、可以炒股、炒黄金、期货、可以开徽商干网店……等等等等。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也能够做很多事情,但冥冥之中有一个件事、有一个能力是蠢蠢欲动的,上帝在召唤我们去做的事,去用他给我们的那个天赋的特殊本领去做的工。做别的,上述那些,可能他并不喜悦。 在这过程中,要认识上帝,也是要认识自己的。既然每个人都来自上帝,那么,每个人自然也与上帝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在自我、个体与上帝之间必然有一条路。在这条路上充满光明。如果你看到了这样一条真正透着光的路,那么你才会义无反顾,终生无悔的去做,去行进,去拼搏、去付出、去奉献。 我想,对每个人来说,都有一条这样的路,冥冥之中摆在他的面前。 至于你说的,上帝寻找人、寻找保罗,或许是吧。但我相信上帝他很忙,他有很多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可能暂时的,或者长久的,更甚至一生都顾不上我们。这时候,我相信他希望我们靠自己去寻找他,哪怕是苦苦地寻找他,去走上那条他喜悦,也会喜悦你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