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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的一朵花（短篇小说） 麦聃
卫生间热水器的热水“哗，哗，哗”地流着，刘志伟光着身子冲着澡，想把一天的油烟子都冲洗掉。嘴里哼着小苹果的流行歌曲。他刚忙完工作一会儿，好放松放松自己。 客厅里的手机铃就响了，这声音很响亮。他不看就知道，是朵朵打来的。朵朵每到黄昏就给刘志伟打电话问候一声，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是蓝颜知已。奇怪吧，男女之间还有这种纯粹的感情，嗯，真的是蓝颜。他还没有擦干身子，就冲出去接。 朵朵在电话里说，哥，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刘志伟打趣地说，朵朵妹妹，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已经开了口呀。又说，什么事让我妹口难开哟。 朵朵说，哥，是这样的，我，我，我……好像最近爱上了一个人。 天哪，爱上了一个什么人？刘志伟心里想，朵朵不是说把枫叶情公寓一心一意盘好吗？女人真是善变，没头没脑的，头发长，见识短。当了面一定要好好指责她一通。话又说回来，也许过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会把这个男人忘记的。但回头一想，哎哟，是什么样的男人把朵朵迷成这样。再说，朵朵都二十七八岁月了，也该找人给嫁了。 朵朵，你不要随意相信男人，哥是男人，不要随便相信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要好好考察他，好好地了解他的人品，看他合不合适你。 在电话里，刘志伟一遍一遍地嘱咐朵朵。其实，刘志伟也很忙的，他是串串火锅店的大厨，酒店的生意包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负责配料下方。这一个全新潮的羊肉火锅店，店面的楼上楼下牵挂着一串串的火红灯笼，火锅店旁边是大学，只要是节假日一到来，游客纷纷赶来。刘志伟一边在火锅店里干活，一边欣赏着风景，五月的天，虽然樱花花已落，但一枝枝叶儿绿，一声声鸟儿脆。天空的白云如棉花堆放，阳光如金子般，金光点点的。山是黛绿色的，湖水又是墨蓝的。这时，刘志伟想起了家乡的宏村。水天一色，蓝蓝的，悠悠的。儿时的五月，他和朵朵在宏村捉着很多很多发着绿光的萤火虫玩耍。他斜望着珞珈山的山峦，有时想着想着，就把宏村移来这儿来了。心里倍爽。今儿听朵朵这么一闹，无心在看风景了。 朵朵，你是在哪儿认识的，不会是QQ上的吧。 哥，不是，是我在上珞珈山的路上遇上的，他是一个摄影家。大约五十来岁，头戴荷叶帽。我与他很对眼。 刘志伟心里在骂朵朵，真是风流妹，怎么见一次面，就对眼。这还了得，见第二次岂不是要上床了。又好气，心里又偷笑。 年代飞速，情感也这么飞速。要说，朵朵嘛，也一俏妹，眼睫毛卷卷的，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走起路来亚洲雄风似的，还插着把红旗。整体结构嘛，肥瘦也均匀，让人不腻烦，也不讨男人厌恶。 在刘志伟心里，朵朵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好几次刘志伟也想跟朵朵拉近关系，可怎么也进入不了，他们就一哥们，兄妹情。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只要对方一有事情，连忙就会让对方知道。为这事儿，刘志伟的老婆还吃过不少醋。人有时也会像鸡猫狗鸭鱼，向猫的，不会向着鸡，向狗的不会向着鸭。 朵朵是弃婴，刘志伟后来才知道，是朵朵的妈妈张婶死后才知道的。那时朵朵上高三，张婶去世前把她的身世告诉了朵朵。朵朵不相信，村子里的人谁都不相信，只是知道张婶是从别的村子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朵朵高中毕业后，就与刘志伟来大城市打工了。朵朵把她的身世也带走了，随手携着一个绣着一朵红茶花的白丝帕。朵朵对他说过一回，她的身世有关那一张白丝帕。由于打工在外，这个事情一直被搁置了下来。 那时，刘志伟与朵朵进城打工，在建筑工地上做工，每天推着水泥斗车，一天把挣不了多少钱，一年的工钱，最后还被包工头拖扣。每天灰头灰脸的，手磨着血泡，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要想在城市里安顿下来，就是小妈养的。体累，心酸。 朵朵呢，朵朵也遭受了不少罪。开始在一个私人服装厂里做车工，17岁的朵朵聪明能干，模样俊俏。老板李瘸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事没事总爱找朵朵搭腔。肢体挨着碰着朵朵。朵朵年轻不太懂这个世道，尊敬李瘸子叫他“叔叔”。这个叔叔，趁人少的时候，摸摸朵朵的手，起初朵朵不在意，后来渐渐地感觉不对劲，总躲着这个李叔叔。有一次厂里赶活儿，李瘸子只留下朵朵与另外一个女车工。天黑的时候，把那个女车工支走，说是给朵朵发加班费。当朵朵来到这个李叔叔的办公室里，一进门，李瘸子就把门关上了。把他的身子贴在了朵朵身上。满嘴的黄牙，咬着朵朵的耳朵，顺着在脖子往下……，朵朵又不敢喊，又推不开李瘸子。紧急之下，朵朵一脚揣到了李瘸子的命根子上，疼得李瘸子，直骂：婊子！ 这时，李瘸子的老婆找到办公室外，喊李瘸子吃晚饭。撞见了朵朵，衣冠不整。明白了几分。冲上去对李瘸子又打又骂。李瘸子污蔑朵朵，说是朵朵勾引他。 这下有戏看了，李瘸子的老婆骂街了。追着朵朵又打，又咬，又骂。闹得满厂风雨。 朵朵再也不能在服装厂打工了，半个月的工资都没有领到。老天爷欺负人！ 刘志伟工地上，正好出了事，跟他一样大的大庆从手架上摔下来，摔死了。吓死了刘志伟。他们在那个城市混不下去了。二人辗转来到江城。有了打工的磨难，有了生存的阅历。朵朵发现没有特长不行的，边打工边上夜校，读酒店管理专业。后来认识了枫叶情旅店的女老板，女老板很赏识朵朵，就把枫叶情旅店转让给朵朵。 十年的打拼，朵朵与人合伙把枫叶情旅店打理得像模像样。这个旅店，在大学校园旁边，用一个新鲜的名词称谓是小公寓。别看这个小公寓，生意可好，全部是大学生租的。也有少数外地旅客居住，虽小但雅致。一天傍晚的时候，戴荷叶帽的摄影家来了，朵朵惊喜得叫出了声，上次朵朵第一次与他遇见，帮忙他拿了一下照机，他换镜头。朵朵想起来，心怦怦地跳着。因为，他递过朵朵一张明片。写着上海某摄影协会的摄影家，还是一公司的懂事呢。这年头，这个官还不小呢。朵朵在骂自己，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地位与财富。说来奇巧，上次摄影家看朵朵的眼神也蔫蔫的。他的目光在寻找着什么。 当他再次看到是朵朵时，也很惊喜，差点要跟朵朵拥抱。好像朵朵是他什么人似的。朵朵闪开了，因为太多的耳眼。 先生，你拿好房卡，有事，请传呼。 摄影家，也非常有礼节地道谢。朵朵的心里，像装着七八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心里也像在打鼓似的，不能平静下来。深夜11点钟，窗外突然听到一声猫叫的声音，很是勾人。朵朵看着摄影家房间的窗户的灯还亮着。朵朵一看，身边也没有人了，朵朵是老板，一般这时员工，都休息了。她是老板，她休息得稍晚一点，自己跟自己打工，最后一个打烊。这下没有人了，只有她和她的影子。她鬼牵着一样地来到摄影家的房门外，举手轻轻敲了两下。门被打开了，摄影家很意外，让朵朵进了门。朵朵刚才在门外还紧张呢，进了门一点也不紧张，反倒轻松起来。 先生，还习惯吗，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说啊。你的到来，让我们公寓蓬荜生辉呀。朵朵知道自己是没话找话说。 呵呵，美女见外了，你们的服务很周到，来到这里，就像到家了。呵呵。 朵朵仿佛感到这个成熟男人，说话有磁性。喜欢。难道朵朵28岁了，等的人等到了吗？暗暗窃喜。现在人恋爱，有一句时尚话：在对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人。她想到了读过的徐志摩、汪国真的情诗，突然有一种涟漪从上而下倾泻。 先生，晚安好梦。朵朵准备退出房间。 朵朵，请你留步。朵朵转身，真切地听到摄影家喊她。明天，哦，你有时间吗？ 先生，请问你—— 哦，是这样的，明天我又外出摄影，你能陪我去吗。 我一定有时间陪你去，能陪着你，是我的荣幸。朵朵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但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女人应该矜持。话说出口了，能改吗？不能。朵朵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上。用一个词来形容：菲红。没想到，朵朵的话，触到了摄影家的神精。他一瞬间，拉起朵朵的手，吻了一下。摄影家额前的青筋暴出，激情四射，进而燃放起来。 朵朵逃似地退出门外。 晚安。 晚安。 明天见。 明天见。 朵朵像一个逃犯似的，大踏步走下楼去。爱情，能逃得过吗。这是人间的一个囚牢。朵朵的脸被霓虹灯抹得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绿的。这时他想起刘志伟。 哥，哥，你睡了没有？？紧急呼叫！紧急呼叫！ 刘志伟拖着疲劳的身子，正准备睡觉，衣服脱了一半。 朵朵，你个死丫头，把你哥吵死了，你嫂子要你赔哟。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撒，朵朵又怎么啦，是长江发大水了，还是唐山发地震了？ 哥，别这么说，有紧急情况，摄影家来我们公寓住店了。他刚才还吻了我嘞。 朵朵，是你送上门的？ 看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妹哟。 朵朵，你知道你是我妹才好呢，你可要听哥的话哟，我这个当哥早晚要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你不要有恋父情节。他个死老头子，大你那么多。当爹都成！你们没有结果的。说这话心里真有点酸。 哥，我明天还要陪他去拍片呢。 朵朵，看你得意成什么样子。小心那个色狼。把你给吃了。 哥，我就想他把我给吃了，呵呵。 朵朵，你听哥的话，不要那么贱！小心哥揍你。 刘志伟说这话的同时，有些吃醋。朵朵的妈张婶去世，朵朵十分依赖他。他就她的亲哥。当哥的，如果妹妹吃亏，或者嫁人，真有些受不了。占有欲，对了，男人都有这种占有欲。朵朵是他的发小，同学，亲人。刘志伟跟朵朵是同岁，他只大朵朵半岁。所以朵朵总依恋他叫哥。一辈子的，不可分离。 朵朵，你最好不要去陪他。听哥的，哥是为你好。你不听哥的，哥以后再不会理你了。让你往坑里跳。 哥，你不要这样嘛？哥，啵一个。快睡觉，死丫头！ 晚安哥！ 刘志伟没有理朵朵了。 夜，朵朵的瞌睡被一阵夜风吹散了。她的灵魂就像一秋荡，在五月里轻荡。五月的天，白天像个火炉一样，晚上清凉些许。她的心思像极了动运员刘翔，不断地从起点到终点，然后跨越。明天，去，还是不去呢？举棋不定。 一整晚，她都和月光在一起。她思维的河水，流淌着春光的暇美。可她的内心，又像是韩信将军似的不断布阵。可这个敌人是她自己。耳朵时不时地响起刘志伟的话语：朵朵，你如果不听哥的，哥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像火药粉一样，呛着朵朵了。 第二天，太阳像羞姑娘一样挂在天边，对着朵朵笑，朵朵推开窗户就看到了。心情也像翠绿的柳条，随风摆动着。朵朵衣着白色的绣花短袖衫，下配着黑色短裙韩国时尚女打扮。她倒吸口空气，在初夏的时空里踱着猫步。她醉在她的衣镜里。 突然，手机响了，摄影家已准时在约定的地点守候了。这个手机铃声支配着朵朵，接过电话，挎包，穿鞋，然后出门。一切按照程序走。 原来相约地点就在朵朵的枫叶情公寓前的一个叉口。朵朵没有走几步，就来到了摄影家的身边。摄影家，衣着军黄色马夹褂，磨白了牛仔裤，背背着二十几斤的黑色像机大包，手里还拿着一个五六斤镜头。朵朵只是点头微笑一下，就跟在了他的后面出发了。他停下选景，朵朵就歇下脚步，不时跟随着他的步伐。他们的心情都裹在了五月的风景里。这是一个很大的湖。湖的边缘，依稀露出夏荷的头尖来。湖岸边用一块块青石板铺成，花蝴蝶追着清风在翩飞。太阳脱去了羞涩的外衣，抬着脚步，上了云宙的梯子，时间把天空给撑开了。蓝色一片。朵朵低头来，想到了小时候在宏村的幸福生活。虽然清贫，但自由快乐。想起亲人张婶，她养母的好。她没有像孤独的燕子一样，剪着疼痛的羽翼，倒像个小毛毛虫，在叶子里蜷缩。这片叶子就是张婶。给她养分。后来张婶去世了，她心连心的养母丢失了。她伤心透顶，突然又想到绣着红茶花的白丝帕。她心酸了，眼角里布了一层蒙尘，模湖了。 摄影家似乎感到了这一点，走过来，看到了朵朵的眼角里藏满了东西。 关心地问起，朵朵，你怎么了。 哦，我，我，眼睛里进了虫子。没事。 摄影家说，让我看看，边说边用嘴吹着。 朵朵第一次感到男人的关怀，安慰。像大海一样的宽广。此时此刻，她不由地躲进摄影家的怀抱。这是家，是港弯。她无声地享受着温软的一切，摄影家把朵朵搂得更紧，仿佛空气也凝结起来，时间的钟摆不再向前。一切停止呼吸，山光和水美都停下来。他们两人渐渐地累了，双双坐下来。沉静的东西像包袱，打开，合拢。然后散落下来。 初夏的风像一层柔软的绸缎子，慢慢地把他们覆盖。 天是蓝的，湖水也是蓝的。摄影家，拍着水天相连的景色。说给朵朵听：天是蓝的，湖水也是蓝的，这是他的一个梦境。朵朵也想告诉他，她是来自宏村的，那里有蓝蓝的天，蓝蓝的湖水。她怕他看不起她。因为以前别人都说她是宏村女子，乡姑。她讨厌那些人的嘴脸。所以没有告诉摄影家。摄影家只知道她是枫叶情公寓的小老板。年轻有为，青春靓丽。而他是个成功男。还不到50岁，今年才48岁，就拥有一家电子商务公司。他爱好摄影，也许是出来像探求什么似的。他一直是个独身，身边不缺少女人围着，但一一个的女人又各怀鬼胎。他知道那些女人想得到什么。所以，他一一远离她们。有人背地里骂他是个和尚。可自他来自这里，遇到朵朵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寻到了什么一样。朵朵是个例外。 她继续跟着他，他继续享受他的嗜好，他贪婪着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叶一风情。这里是松散的，静沉的，广袤的，自由的，远离城市的原生态。人可以制造一种收录机，收录着鸟鱼虫花的动态。一点儿也没有夸张，虚假。全是满满的，真实的，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咔嚓”地拍片响声，摄影家拍满了五个镜头的图片。大获而归。 他们回到公寓，朵朵没有离开摄影家。一起走到他的房间。朵朵再也顾不上周围的人想要说的闲话了。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况且你情我愿。 摄影家先开口了，朵朵，你愿意嫁我吗？我是真心的。你是我难得见到的女子…… 朵朵一直等他说下去。这就是爱情吗，这是最终的归宿吗？答案，朵朵在脑子里搜索着答案。 摄影家又停下来，说，朵朵，你看着我，我是认定的，就不会变。我爱你。我相信我的眼睛。摄影家的眼睛就像猫的眼睛一样，闪着绿光。 朵朵抬起头来，审视着来自心湖的一道闪电。是绿的。这强大的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这是爱么？肯定么？朵朵反复问着摄影家。 朵朵闭着眼睛，仿佛有预感，期待，会发生点什么。 摄影家，慎重地拉起朵朵的双手。亲爱的，我不勉强你，我尊敬你的选择。请给我机会。 我会给你答案的。朵朵说着。朵朵的目光移开摄影家的目光。 她慢慢地走出摄影家的房间。 刘志伟的手机铃又起来了，他正准备洗澡的，刚放了热水，“哗，哗，哗 ”地流着。是朵朵打来的。这个电话，刘志伟很紧张的。他怕朵朵又出什么花样来。 朵朵在电话说，哥，我要结婚了。 晕，朵朵。 是的。哥。 天啊，别开玩笑哦，哥有心脏病。 哥，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爱他的成熟，人品，真诚。 朵朵，他只不过是一摄影家，他的家庭，地位，他的公司，你都搞清楚了没有？ 我不在乎他的背景，不在乎他有没有公司，地位，我喜欢。一个摄影家。他热爱自然。这个感觉你们是不知道的。我能体会。哥，我认定的，不会改变。 朵朵，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别怪哥，没有提醒你呀。 嘿嘿，哥，你同意了，哈哈哈。日子定下来了，通知你哟。你先把大红包准备好。 朵朵，我的亲妹。只要你愿意，我有什么法。哥只愿你幸福。放心吧，呵呵，不会少你大红包的。 说完这一切，刘志伟，心头一热，快要流泪了。他妹妹朵朵终于有归宿了。他是爱朵朵的，但不是男女间的爱。是兄妹之爱。这个爱比亲妹妹还重要。这是一个男人山一样的胸怀。是天地般的情义。千斧劈不开的，万刀砍不断的。 电话的另一头，朵朵，心头也有些酸了。刘志伟是她养母去世的第一个依赖的人。现在有第二个男人让他依靠了。她先是笑，后又哭了。世间的情义，说不清楚啊。 这两天，朵朵好像一切轻松下来。刘志伟不再阻止她与摄影家了。结婚是大事，没有那么容易。添置物品，购买嫁妆。没有父母的人儿，真是可怜，这一切都靠她自己。她想着想着，心里又高兴，又茫然。一高兴起来，差点儿忘了告诉摄影家，她同意与他结婚了。 于是，朵朵来到摄影家的房间，看到摄影家不在。急死她了。打电话，又无人接听。 朵朵在房前来回地走着。急得都流汗了。就在朵朵失望的时候，摄影家喘着粗气回来了。脸堆着云朵，在等着朵朵的答案了。如果朵朵同意了，就是乌云转晴天。看到朵朵的神态，心里有数了。 同意了吗？恩，同意了。 二人牵着手走进摄影家的房间。一会儿有人叫门，朵朵打开门，看见一个帅哥送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门口。 帅哥，是不是找错门了。 不，就是这儿。摄影家说，朵朵，给你的。 朵朵做梦都没有想到，摄影家会来这一手。原来他刚才出去订花了。这一切对朵朵来得太浪漫了，用玫瑰去捕捉女人的芳心最拿手。朵朵是女人，迷住了。女人似花，花似梦！ 朵朵激情地用双手勾起起摄影家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她陶醉了，仿佛一下子天昏地暗。朵朵彻底地被摄影家征服了。朵朵闭着双眼，享受着幸福的一刻到来。 摄影家在解朵朵的上衣。朵朵就像温驯的羊一样，等待着摄影家把她给拿去。 突然摄影家猛地一下，推开朵朵。花，红茶花……朵朵。既而掏出绣着红花的白丝帕。朵朵背上的胎记跟白丝帕的红茶花一样。 于是他把白丝帕给朵朵看，朵朵很奇怪，她也有这样的一个白丝帕，而且一样的红茶花。这是养母留给她的，让她去找亲生父母亲。 朵朵，你是不是来自宏村？ 是的，我是来自宏村。我是个弃婴。是养母把我养大的。 摄影家说，你养母是不是姓张。 你，你怎么知道的？ 朵朵，我就是你父亲呀，这个故事发生在27年前……你外公与你爷爷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母亲生下你没有多长间，就去了国外。你外公偷偷地把你送了人。我这些年没有结婚，就是为了找你。我唯一的线索就是你母亲留给我的白丝帕，还有你背上的似红茶花的胎记。我也没在办法呀。 女儿！ 爸爸！ 摄影家把朵朵又搂在了怀里。 朵朵，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恩，再也不要分开。 …… 当刘志伟的手机铃再一次地在黄昏里响起时，刘志伟忘记了洗澡，而是把水管打开，不停地冲着脸。水，就这样，“哗，哗，哗”地流过不停。 红茶花啊，红了一大片，像魔咒一样，又像是一座盛大的爱情花园和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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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8 22:59:14
发表于 2014-10-21 19:50:24
发表于 2014-10-19 00: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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