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2016年那些“惑”的碎笔

吠声

      元宵节，雾霾重。下班回家时，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可烟火已在灰色的天幕上争相绽放。显得讽刺又可笑！我们被一个个节日迷惑，然后盲目地兴奋起来。狗在看着我们。我只想和爱的人在林中散步。无尽地散步下去。领着月亮，或者我们跟着她都无所谓。众多的人，我们——好像走在一条路的反方向上。反对真正的知识、智慧，甚至纯洁。我们要将自己、别人和世界搞得很坏。期望在坏里得到欲望的欢欣。这样的轨迹被写了下来。被岩石记住。被灾害。被天空、江河湖海记住。真、善才是美。可我们还爱美吗？爱真的美吗？爱自然吗？爱自己吗？       我们说得和做得是多么不一样。狗在看着我们。你和她，他们，我们好多好多人，都要慢慢好起来——我们长久的在林中散步，穿过纯净的光阴。可白天，我们处在不洁的空气中，周围是嘈杂的人。可我们不能无所作为。至少我们要把林中的呼吸带进来。我们像树一样站立，走路，工作。我们像书一样静穆、威武、安详。我们在时间的风里穿过。下班了，我们去往另一个殿堂。那里也有时间的风在轻轻摇晃。而且在这时间的风里我看见你，你们和他们真的慢慢好起来了。这才是我真正的欢欣。也是你和他们给我最大的鼓舞。你们也一直在鼓舞着我呢。可我们呀，仍有太多的不足，有太多的坏处要改进哟。
       下午手机铃响的时候屏幕显示是“爸爸妈妈电话”，我知道只是他们要问我几点能赶回家吃饭，吃饺子，吃汤圆儿。说真的，我并没提高兴致去接这个通常的电话。事实也仅是那样，爸爸问我几点能到家。我也意料之中的应答了。他感冒了，嗓子哑哑的。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却被吓到了。我害怕。眼前闪过爸爸雪白的头发，我害怕——有一天我永远接不到这个电话了……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多么不懂得珍惜的东西。我跟你说了这事儿，回家听到他拼命的咳嗽。还有妈妈也被感冒折腾着。他们在，我们就处在“中间”，我们不是裸露在最外面的那一层。我们就还有世界上最无私的爱。没人的时候，没人的地方，或许我们也敢拍着胸脯说，我们爱他们。可我们爱了多少，我们做了多少爱的事情，我们给了他们多少时间。
       看人，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为什么。爱的信仰在哪里呢？只有在行动里。我爱着我的事业和工作，爱着我的文字和写作，爱着自己的追求和梦想……那又做哪儿去了呢？我们怎么就爱出这么多霾来毒害自己、自己的娘亲和婴孩儿。我们在林中长久的散步。狗看着我们。我们将慢慢涤清自己的灵魂。那时候，灵魂净了，霾定也就走了……

吠声

时间比我预料的要快。每天虽然看起来很长，有足足的二十四小时。但我想说，它依然很快，且也并没做多少事。或者微乎其微。一切好像都未发生改变，一切如常。如昨。如支离破碎的昨。或者，这需要更长的坚持和积累。因为这已是一个被欲念充血，并疲惫到不堪的世界。我们已找不到森林，在森林中散步。可即使这样，我对自己和他们依然充满期待。只是想起了早晨记下的一句话：一味惯着一个人比惯着一只狗、一只狼、一只老虎都更加危险、可怕和不负责任。他们注定要在人性的赛道上疯狂、跌倒！那么其中必须引进一个动作“训戒”才好。自我的，或他人的。而且还要像水一样放低自己去谦卑的吸收和汲取——这是兄弟训戒我的啊。

吠声

没有最好的结局。一切只是“以前”积累的显现和延续。今天是我体内时光的失败。人，是时间的容器。当然，除却这些冰冷的词，还有柔软的感官和心灵。可有时候，只有时间，没有光。时间在黑暗的阴沟里爬行。我们能看到雾霾的天空，却看不到自己雾霾的肉体和心灵。我是被别人激怒了，还是被自己？这有多少区别？在更大的空间里又有什么意义？只是，这是我迷失的几分钟。我在此处，而另一个我——我的全部意志却好像挂在初春窗外的树枝上。像白色塑料袋，任冷风吹。风和历史或许本来就是这样。它也在历史里。我的，或更大的历史。我不能动弹。屋里没有风。没有光，就没有美丽的词。所有一切都在遇到怀疑、攻击和挑衅。要不就是更加严酷的漠视！我经历了魂飞魄散的几小时。它还在显现和延续。我在循着谁的口吻说话？他像谁，是谁？是我，而我又是来自哪里呢？想起朋友传来他二孩儿落地的消息。想必，我也需要一次重新降世。

吠声

偏见的凛凛大旗上
赫然写着“公正”。
并且，它说，它能保证——
不管迎风，无风
始终招展。放屁！

圆，也是一种偏见。
而我要看的是“居心”。

偏见总在某个地方伏击你。当它被更多人接受认可时，就耀武扬威成了所谓道德和信仰。甚至法令。而更多时候，它只不过是一种你自己看起来美好，或臆想出来的武断。

吠声

他们能耐心孕育一个“开始”
却也能轻易毁掉一个“结局”。
因为，他们总愚蠢地以为“过程”
早已被窃取或玷污。

我看到他被自己撕咬，吞噬。他难受。那一瞬他也确实生出一丝意志进行抵御。甚至都在心里下了一个虚妄的决定——我要重新再来。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已习惯了“贫穷”，就像他已习惯了不劳而获的富有。前方有比这更大的“荣耀”在等他。他觉得，只要再多一些机缘巧合。或者再多一些这样无赖的时间就可以唾手可得。他忘记了，其实根本没有“最后”，也没有真正的“结局”。一切只是瞬间演变的过程，和过程演变的瞬间。而他所做的一切注定只是瞬间的残喘。永恒在另一条道路上飞奔。他是一个相对可信的人。也被自己所套牢，掉进自己设置的深渊。他看见那永恒道上的光，并开始心生羡慕和不屑的挣扎。而这正是他自己。他是肉体的，欲望的，贪婪的，也有悲悯，谦卑，思想，精神和尊严。他被撕扯，被召唤。他无法站定，也无法前行。他所谓的希望在深渊里。他所抛下的正是他肉体的指望。他放弃选择，被冲动牵引着走向日落。

我盯住一个久违的
崭新的下午。它敞开舒展的
臂膀，露出宽阔的蔚蓝的胸膛。
我暂且想——应该有相称的蓝
或白，迎上去。一只比好望角更美的脚
丢失。

吠声

生活有美好的一面，也有伤痛。但不管怎样，它总在继续前行。不管选择哪种基调，或者交替。也不管是美好的调调儿多，还是伤痛的曲曲儿多。反正，它就是这样一支永远也演不完的合奏。没有人能离开这合奏。因为根本没人能离开生活，只要他还活着。这是表面的，也是实在的。它在消磨着人们，也激励着人们。因为几乎在绝大多时候，只有它在对“所有”发生作用。人们想享受它，却更多在受着它的消受。人们想穿上这件舒适的衣服，又恨不得脱掉它。这好像是人自身的矛盾，也实际也是生活本身的。然而就是这样，人和万物才有了品性，有了神圣而高贵的品性。除此品性还能产生于哪里呢？当然，只有那些神圣的品性产生于此，又高于此。就像阳光、空气和水。它们是物质的，滋养了万物。包括这文字，和这文字背后的很多丰盈的东西——看见的看不见的。还有风！还有看不见的美好和贫困。

吠声

我们，我们整个的人类为着自己的虚妄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同时为着自己的本真付出的恰恰又太少了。这就是我们目前的共同境况所在，以及如果不加改变未来更加恶劣的境况所在。或许对于文字，他也达到了一些人对金钱的渴望和痴迷程度。而差别在于这种拥有让人更加清醒、温馨、宁静。拥有愈多的结果不是挥霍，而是分享。

吠声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小的时候是单纯的。但在单纯没用的价值体系里，人的这一品性就会沦落到一再贬值的境地。甚至会引来自己的嘲笑。于是，他和你一样在心里会对相反的伎俩心生羡慕，并会试着努力去模仿，拥有，甚至超越。经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不是万里挑一特别笨的家伙，一定会实现这种实用主义的“梦想”。然而，这又确实不是什么梦想，是现实，别人的现实，是伎俩。就像动物、植物，它是要达到自己繁衍和基因传递的目的。甚至更高，享乐。单纯会开心，会愉悦，是断不会享乐的。享乐只是另一种伎俩而已。伎俩有千万种，而单纯只有一种。最清晰的记忆不是在恶梦里，就是在单纯里。所以单纯在召唤每个人。不管你是否听见，是否在意。单纯是你真的那么想过，而不是你为了别的什么而那么想过。春的萌动是单纯的，夏的骚动却不是，秋的凄婉也不是，冬的寒冷是单纯的。所以过于热烈和凄婉的情绪都值得警惕，即便它来自自己。

吠声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冷漠，一定是热情投错了地方。比如，他的最大政绩是战争。他最得意的是让草原狼无处可留。骚动，只是我们抛弃了宁静。麻木，是我们泯灭了心灵。我想起了七岁时的那口井。我舀干井底的最后一滴水，抬头看到灰白的天空。那是我第一次勇敢！可是害怕拖着长长的甩不掉的尾巴。湿漉漉的恐惧一直尾随着我们。我们什么都想抓。特别想抓别人已经抓到手的。恐惧像湿漉漉的风，它从没消失，只会暂停。

吠声

初春，小草爬向山坡。并刺进我们的眼睛。事件被所有阳光看见。但并不彻底，或者，它看见的物什仍零乱地躺在那儿。需要专心的蚂蚁一点点搬动，挪移。但即使这家伙也免不了自私。我们能去往哪里？或回到。自私，它足够容纳我们和我们的所有吗？那个前方明明意味着倒退。深渊就在眼前却看不见。那定是瞎的，或在黑暗里。小草懂得做到——冬季来临，悄悄将绿意退回到土里。他们骑着马，连人带马掉进自己挖好的陷阱里。你要盯紧自己的成长和飞速行驶，也要时刻警惕魔鬼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