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2016年那些“惑”的碎笔

吠声

当你意识到自信更多的是源于自己以外的世界，而不仅仅是自己时，自信就开始进入了光明的通道。如果不能定位自己的心，就不可能找到心灵的朋友。就像滴滴打车定位不到自己的位置就不可能打到车一样。你不可能遇到塔拉，在你真正了解塔拉之前。如果你说，你确实遇到了塔拉。我想说，你可能只是遇到了在厨房的塔拉，遇到了工作的塔拉，在超市的塔拉。你遇不到最真诚的塔拉，艺术的塔拉，全身心的塔拉。这是你认识狭隘的遭遇。这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确实“错过了”最美的塔拉。这难道不是一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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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就是那样。或者大多数的人的白天就是这样。可能的多姿多彩只有在晚上呈现。在规定的路段做工、捡拾垃圾、树叶，在规定的屋子阅读文件，在规定的电脑前观察数据的变幻……这是规定统一单调的协奏。夜幕降临，现实的浪潮隐退。人们的思想和行动暂时得到解放，或者终于逃出这些笼子。自由开始浮上眉梢。但这又能带来什么？另一个塔拉在经历了一天的喧嚣之后会一个人在发霉的屋子里静静坐下，开始抚琴。好像这不为什么。只是他的手指需要摸索，好像主人下班后把狗放出来溜达，它就寻着不管什么臭起来。他需要这样的舒展。包括他的感觉，神经，精神，思想……还有更多的那些莫名奇妙的东西。他会随意的这样不断地抚琴。弹奏出什么并不重要。他说他能通过这种方式涤净白天粘染在自己身上的污垢。大致是这样。他做到了，并不断获得了重新面对生命的力量。爱的力量，音乐的力量，艺术的力量——心的力量！每当这个时候他会忘记一切。或者他迎进了纯净的神志呼唤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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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这样痛苦又欣慰着。我们又何尝不是。生活中充满着艰苦，幸亏又不全是。甚至艰苦里有时候也能分泌出喜悦和甜蜜。另外一个他总想着告诫别人，却常常忘记告诫自己。其实自己又是多么虚弱和不堪一击。新闻２４小时大多在关注事件，引得大众也往往只在关注事件。对这样一项工作来说，它达到了一定的目的。但这项工作却没有更多的关注人本身，人本心。好像事件在决定人心似的。他们往往并不走进事件的根部，只注重事件的叶子。当然，到大面积花的叶子枯萎、凋敝后，他们才会想到根部。塔拉还想，他和每个人一样都是从根部成长起来的，而几乎所有人都在成长的路上，或成长以后彻底忘记了自己的根部。他们只想别人看到自己的绿叶子，五颜六色的花朵。甚至不惜再在这叶子和花朵上涂脂抹粉。人会轻易的忘记自己本是一个完事的整体。而不仅仅一个事件所能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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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的妈妈一直有个最朴素的念想，就是希望家人都身安。她抓住了首要的，并一直这么祈祷，一直这样行践。她觉得看到家人平安，接下来幸福就是当然了。就是这么简单。当然，关于幸福还有些别的因素。但她似乎就做到了。平安幸福！塔拉有更多的想像。他觉得除此之外人还要心安。没有心安怎么幸福得了呢？或者那顶多是妈妈是幸福，在此基础上，塔拉有自己的幸福。他不敢，也不能轻易说话。对别人和对自己都是这样。不知道这与谦卑有没有关系，但他知道，除了答应别人的，即使答应了自己的事也努力做到。骗别人和自己都不行。不能因为是在心里答应自己的事，别人根本不知道，就可以不去做那件事，做到底。信本是心里的，与说不说出来没关系，与别人听没听见没关系，与别人要不要你兑现没关系。而塔拉并非天生是这样的，他只是最近才慢慢醒悟和觉得。而这并不算晚。除了天的惩罚，律法的惩罚，别人的惩罚，人也休想逃脱自己对自己的惩罚。这是人之为人的机理。这样的造人设计其实不是为了惩戒而惩罚，更高的信念和意义是拯救。灭亡不是一下子就来到的，而是一点点走向灭亡的。在这条路上，某个存在给了我们很多次悔改的机会。而灭亡之所以变成了灭亡，肯定是因为自己一次次的好端端地错过了悔过自新的机会。这样，不幸成了再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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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问我，你难道看不到存在于你身心的恶吗？我说，我能看到。他又问我，你打算让它一直跟随你到死吗？我说，不想。塔拉说，那是些潮湿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一直湿漉漉地在阴暗的角落里。在你不留神的时候就出来败坏你。让你受唾弃，领谴责，遭苦难。你带着这些东西，这一连串的事情就会一直跟随你。你不离它，它倒也定不会弃你的。甚至从你自己的影子里都能看到这些恶东西。这样想着，塔拉也就知道了自己该归于何处。该回到干净和纯净。不然的话，自己注定无处可去。
   塔拉闭着眼睛慢慢会意。夜滑向深处，黎明将要接手的地方。嘈杂的欲望机车还在初春的冷夜轰鸣。它们用力向深渊开去。树林有些惊吓。但无法躲避。他们直愣愣站在那儿等着一切发生，或过去。同时，他们一刻也没停止生长。就像光明不会因为黑暗降临而退却。生长也不会因为死亡敲门而自闭。雨挣扎了好多次也没如愿投入大地。风阻挠了好久倦怠地开始歇息。那些守信的小黄花固执地开着。没有一丝悔意，它们微笑着，为自己新生的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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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感到——虽然人生的路上哪怕曾经离开过本源，但能够回到那里还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人能去哪里？不会走路时向往会走，会走时想像着远方。但真正的远方到底意味着什么？不会说话时，向往着会说话。但真正会说话了，又说得是什么？能走多远，能说多少，能超出自己的心吗？这也因为自己本身也是宇宙。人们想寻找宇宙的边界，边界。每个自身跟自身之外的宇宙都有边界。自己有限又无限。宇宙是无限的吗？又其实，自身和自身之外的宇宙都有一个最本源的渴求。它们应该是一致的，这就是边界！蚂蚁在人类面前班门弄斧，人类想在宇宙称王。这应该是同样的无知、不知谦卑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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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酌思

     虽然现在文化有些贫瘠，也有些泛滥。这是目前文化尴尬的地方。但我还是这么认为，文化是无法界定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至目前，我还没有看到它的边界。我也不想看到。那是因为，我相信它是延展的，向着远方和无限。当我问一位游子它的故乡在哪里的时候，他说，故乡在他心里。那什么又是故乡呢？余光中的回答是，我的故乡是文化。心在哪里呀，心有多大文化就有多大。更况且文化从来不是以大小强弱辨别的。
     不识字的爷爷奶奶前几年相继去世了。我们都知道去世意味着什么。可就是我在最近不断思考文化的时候，想到最多的却是他们。这是为什么？我最长最切实的记忆是爷爷奶奶，后来是爸爸妈妈，再后来是懵懂地认识了自己，现在儿子也慢慢长大懂些事了。文化它在哪里？我在所有可能的记忆里寻找，在这最可触摸的四代人身上寻找，我似乎看到一条一脉相承的隐约的魂线。爷爷奶奶去世了，我们永远无法叫醒他们了，可我能清晰感到——我一直被这隐约的魂线牵引着。如果我还能活些岁月，我能看到儿子的儿子，孙子的儿子；儿子虽小，但他也记得他太爷爷，他能多活些年月，他能看到七八代人，他能看到一条更加清晰的一脉相承的魂线。
     文化是什么？好像与沉淀的记忆，与这条一脉相承的魂线有关。文化在上一个七代八代，上十个、百千万个七代八代里，也将在下一个七代八代、百千万个七代八代里。那么是不是它在每一个当代都显得如此贫瘠、泛滥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