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吠声 于 2017-9-3 10:40 编辑
我还是离不开山。或者在我最愿意动弹的时候第一个心中的念想和方向还是它。喜欢到山上去转,去走,希望山里忽然长出一间自己的小屋,在山上住。下午五点半了,我第一头扑向小珠山。管理这座的人说,太晚了已经封山今天不进去了。给朋友打电话,他在另一座山,要我过去,可当他说在那边已经烤上了肉,我就退却了。我喜欢山,却唯实不喜欢加上那股烤肉的味道。我见不得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不谐和。或者糟蹋与破害。 我扑向另一座山。 路上,秋虫在用他们生命最后的气息弹唱。我能听出它们的倔强和苍凉,但又怎样,它们是这个季节歌唱的王。蝉鸣已蛰伏进土壤。蛤蟆像受惊的三岁小孩儿,憨厚地快步蹦过小径。我的路过带来一场陌生和仓皇。湖面静如处子。没有一丝风经过这里,经过它的上空。它们是躲开了,还是猫在哪儿歇息,在另一个地方大口喘气。湖面上所有的皱纹都已飞走。这不是一场整容手术,这湖像返老还童了一样。 路上遇见萤火虫。它们翩翩起舞,像在寻找着什么,又像在轻述——它过得是多么的美好。也似在召唤我:来吧,来这地方,来这里我们一起生活和舞蹈。 刺猬像去邻家情人串门,生怕别人闲话一般鬼鬼祟祟、匆匆路过矮墙。灰暗里,蜘蛛网横一道竖一道缠在我头上,它们想粘住我——好大的勇气和战略思想。或者更大——它们想网住鹰、狮子,老虎和狗熊…… 忽然,我想对自己下个“大自然和思想最美”的结论,可是不是又太早了些。来日方长。 我在山中大踏步前进。 上午我还在躺在地板上睡觉,中午陪爸爸喝70度的琅琊台,下午继续休憩,醒来去看苦读的儿子。我从最低处一跃爬起来,来到山上,重新看到崭新,看到蔚蓝,勇往直前的大自然。我听见,眼泪在为我击鼓,秋虫在为我呐喊:向前,向前,美好的天边。 我从天边回来的路上遇见月亮。 七月十三的月亮无奈地滑过天际线。湖边住家的那条老狗的吠声已经苍老,听上去活不过今年。那声音像在猛烈地敲击一个生锈严重碎了几处破洞的水桶发出的那种闷响。不过,我从那闷吼里还是听出了它浑厚的野性和伟岸的畅想。 我沿湖边小路回来,回到生活,回到我要热爱一辈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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